第二天一大早,米娅提着食盒眼巴巴地在院门口等着,看见秦茶推门出来她拼命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兴奋地扇动翅膀。
秦茶走过去,米娅压低声音关切地问:“长羲醒了吗?”
秦茶有些不自在地应,“应该还没有,”她顿了顿,看着米娅有些沮丧的脸,她又说,“昨天长羲怎么受的伤,你和我仔细说说。”
米娅地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
“长羲有什么不对劲吗?”
秦茶想到半夜的场景,淡定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破裂,片刻之后她就稳下情绪,平静地说:“没有,昨天匆忙没来得及问清楚,我只是比较担心。”
“那就好,”米娅松下一口气,然后回忆长羲受伤的过程,“本来蛇群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我就放松了警惕,收了弓,谁知道还有一条冥蛇藏在树上,它攻击得太快,团长只来得及把我推开,我背后站着长羲。”
“确定是冥蛇吗?”
“是啊,”米娅很肯定地点头,“它死啦,被我弄得稀巴烂!”
“姐。”
那个嗓音低沉而又冰凉,华丽雅致的声线,语速不紧不慢,秦茶回过头去,长羲非常随意地披着灰白色的外衣,散着刚过肩的黑色头发,眼神有些懒洋洋的,整个人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又要命的肆意优雅。
秦茶都能听见米娅在背后倒抽冷气的声音了。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这种鬼样子,似乎越来越强势也越来越神秘莫测,也越来越像她以前认识的那个长羲。
米娅再她后面结巴地说,“长、长羲……对不、对不起……我给你带了吃的,我、我自己做的!”
长羲几步走到秦茶面前,他已经高秦茶一个头了,虽然并不像银瑜一样肌肉发达到似乎可以撑破衣服,但少年身体挺拔而矫健,露出来的胸膛已经覆盖一层漂亮紧致的肌肉,充满力量。
他一个弯腰,就把头搁在秦茶肩膀上,脸朝向她的脖颈,懒洋洋地蹭了蹭,他黑色头发已经过肩,和秦茶银白色的长发交错缠绕,非常依恋的模样。
秦茶:“……起来。”
长羲不但没有把头搁开,甚至把手也搭了过去,揽着她的腰,像个大型挂件似的。
“站好了,”秦茶努力板着脸呵斥,“歪歪扭扭的,多大人了。”
长羲的话不多,他轻轻朝着她的脖子吐了一口气,慢悠悠地应,“哦。”
他站好了,米娅鼓起勇气往他的方向递了递食盒,“长羲,还没吃早饭吧?”
秦茶摸不准长羲记不记得半夜发生的事情,她也不想戳破这种事,于是顺着米娅的话说,“还没,长羲,谢谢米娅。”
米娅害羞又大胆,红着脸抖着耳尖,明亮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长羲却没有理会,他伸出手,苍白修长的指尖按住了秦茶的嘴角,他凑前,漂亮的眼睛半眯着,似笑非笑地说,“有点肿。”
然后又赖在秦茶怀里,在她耳边沙哑地问,“姐,疼不疼啊?”
秦茶整个人刹那之间僵直了,她再怎么控制都没办法阻止自己的耳尖发热发红,她从齿缝里挤出字句:“你还要胡闹吗?我非常生气。”
长羲见好就收,侧着头在秦茶脸颊亲了一口,移开,然后灿烂地笑着:“我最乖了。”
秦茶:……呵呵。
完全被长羲忽略的米娅有些委屈,长羲太粘着茶子姐姐了,只要茶子姐姐在,长羲就不会理会任何人。
不,应该说,只要茶子姐姐不在,长羲就冷淡得要死,在茶子姐姐面前和在他们面前,就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精灵族向来骄傲,这样的忽略足以让他们生气地离开,但对比于骄傲,精灵族更喜欢美丽的事物。
长羲长得太好了,米娅每次见到他心脏都忍不住“扑通扑通”跳,很讨厌他,但更喜欢他,很想要靠近,所以米娅格外执着。
察觉米娅很尴尬地在一边站着,秦茶很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米娅也没吃吧,一起。”
一顿饭吃得秦茶食不知味。
半夜里这样激烈的拥吻过后,也不知道是自己多心,还是长羲真的就是这样越发肆无忌惮,她夹了菜才刚到嘴边,长羲就迅速地凑过去把她一叉子菜全咬走了。
距离接近到只要他的头再微侧一些,就会和她的唇相贴擦过。
秦茶吓了一跳,抬起眼凛冽地看着长羲,对方笑眯眯的,“姐不会一口菜都不给长羲吧?”
然后他叉了肉,一脸“没关系别生气我喂你”的神情,把它递到秦茶嘴边。
米娅在一边惊呆了——就算是姐弟,这也太亲密了。
黏的发腻。
秦茶用手拨开,低眼,语气冷淡:“我自己来。”
长羲也不生气,只是时不时都要在秦茶嘴边抢东西吃,米娅简直看得胸闷,又不能出口说些什么,直到银瑜和辉格进来,看见他们在一起吃早饭挺惊讶的。
“哟,难得嘛,”辉格调侃,“难得见到长羲这样活泼地吃饭呀。”
长羲把手里的叉子放下来,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了嘴角,坐在秦茶旁边安静不说话了。
团长银瑜背着一把银色重剑,全副武装,他向来不说废话,进来就直入主题开口,“佣兵工会出了个大任务,摩尔度的魔物们暴动了,记载在册的佣兵团都必须去,下午出发。”
米娅难得从气闷里回神。
“下午?这么急?这是全员急召啊,”精灵晃了晃自己的翅膀,很不解,“摩尔度怎么会暴动,是发生了什么吗?”
“不清楚,”辉格耸耸肩,“强制任务不得不去,不过我们是小团,任务也不会特别重,顶多在摩尔度外围扫一圈。”
银瑜点头,“我们和‘蔷薇佣兵团’、‘神威佣兵团’一起,长羲,你身体没问题吧?”
听到蔷薇佣兵团米娅整个脸色就沉了沉,非常不高兴。
蔷薇都是妹子,所以会和她抢长羲。
长羲颔首,示意自己没问题。
银瑜又很担心地看着秦茶,“茶子呢?你身体吃得消吗?”
在银瑜他们看来,茶子的脸色比平常更苍白了几分,看起来完全就是马上就要挂的状态。
秦茶缩了缩自己昨晚半夜被掉了半条小腿血肉的腿,早上她用死气补回去了,然而还在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