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凉州辞的老板好会做生意,一场初夜,竟能卖出一百万两银子的高价。本座很想看看,那位花娘究竟何等美貌,值得起这个价?”
他今早在行宫练武,却被告知金时醒在外头欠下巨额债务,得劳烦他跑一趟付账。
出门时他气得额角青筋乱跳,好容易才压制住怒意。
虽则需要维护北凉皇族的颜面,但他宿润墨可不愿意做那个冤大头,白白付那么多银子,只为了金时醒这个蠢货跟女人春宵一度。
他打算运用智谋,把价钱杀下来。
谁知张娘子还没说话,站在他背后的金时醒,扯了扯他的衣裳,认真道:“宿国师,月芽姑娘倾国倾城,又是干干净净的女子,她的初夜确实值得起一百万两白银。”
话音落地,苏酒看见宿润墨眉心跳得厉害。
大约是气急了……
张娘子笑得合不拢嘴,“十一皇子果然识货!宿国师,你家皇子都发话了,这银子你到底付不付?都说北凉的汉子利落爽快,宿国师怎么婆婆妈妈的?”
宿润墨保持微笑,打了个手势。
立即有小厮捧来银票。
金时醒急了,“还有五十万两黄金!”
宿润墨不慌不忙地喝茶,“五十万两黄金,几乎相当于北凉一年税收。殿下在女人身上花太多银子,骄奢淫逸,实非贤人所为。本座从前教你的东西,你都忘了不成?”
金时醒皱眉:“国师昨日还说,本殿学习太刻苦,抵达长安后,该找几个女人放松放松。如今本殿找了女人,国师怎么不肯付账?其他女人本殿看不上,本殿就要月芽。”
宿润墨杀了他的娘亲。
能给宿润墨添堵,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四周女孩儿们窃笑出声:
“原来宿国师这么小气……”
“都说北凉男人豪迈,瞧瞧,答应给月芽妹妹赎身,临到头又不肯!”
“十一皇子倒是真心,只可惜宿国师舍不得金子!”
“温润之名,不过如此。”
宿润墨下不了台,连笑容都变得勉强。
终于抵不住她们的指指点点,他黑着脸摘下腰间令牌,扔给张娘子。
那是禄丰钱庄的信物。
禄丰钱庄的规模已经扩展到天下,在任何一国的钱庄存了银钱,只要带着信物,就算去到天涯海角,只要有禄丰钱庄那块招牌,凭借信物仍旧能取出银钱。
张娘子急忙捧住令牌,娇笑道:“姑娘们,还不快恭喜月芽姑娘被人赎身?!”
凉州辞哗啦一下热闹起来。
金时醒望向楼梯,那个他念了多年的少女,穿烟紫色罗裙,纤纤玉手搭在镂花扶栏上,一步一摇曳,正朝他走来。
他立即迎了上去。
哪怕明知她的到来意味着他将死亡,但他仍旧甘之如饴。
在他还没有被她杀害时,他愿意倾尽一切待她好,他愿意竭尽所能弥补她!
宿润墨瞥向徐暖月。
当年他并没有特别关注徐府的人,所以对徐暖月毫无印象,更不知道她是当年那场灭门之灾的遗孤。
在他眼中,徐暖月虽美,却也没达到能够蛊惑金时醒的地步。
这中间……
一定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