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觉得他保下萧廷琛这一手,走得极妙。
长安的朝堂静如死水,他需要用萧廷琛这柄利剑去打破。
元旭皱眉。
他觉得吴嵩说得挺有道理的。
他又道:“那宿润墨呢?这个男人甚合我意,本宫想在父皇面前好好表彰他,再把他调到长安为官。”
“宿润墨?”吴嵩嗤笑,“据奴才所知,他和萧廷琛交情匪浅。能枉顾多年交情把萧廷琛推到殿下面前,这种寡恩寡义的男人,奴才可是信不过的。”
他眯了眯狭长双眸。
这些天的事化作千丝万缕的细线,一一在他脑海中牵连交错。
他从无数思绪中拧出几根线头。
第一,宿润墨在凤华台上杀了北凉刺客,一手功夫堪称绝妙。
可是当初太子拜访司空辰时也曾遇到过刺客,当时宿润墨也在场,他有这样精妙的功夫,为何不出手护驾?!
第二,因为太子行踪泄露,所以有内鬼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精确知道太子何时抵达金陵的,江南这边只有徐知州和宿润墨知道。
可如今,徐知州死了,死在北凉人的刀口下……
第三,宿润墨刚刚跟太子提起,徐家死了两百六十一口人,徐家这边也确实找到了两百六十一口尸体。
但这数据刚刚才被报上来,他宿润墨是怎么知道的?!
但吴嵩仍旧想不明白一点,那就是宿润墨既然是内鬼,又为什么要对北凉刺客出手?
这位俊美高大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冷声命令;
“来人,马上去追宿润墨!如果能把他带回来,就证明咱家猜测或有错误。如果不能……立即调集府衙兵马,咱家要亲眼看见他的尸首!”
然而宿润墨何等狡猾,他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旧院。
不少百姓围在一座乐器坊外,对着里头指指点点。
穿着单薄寝衣的少女,长发凌乱,憔悴绝望,拼命把博古架上的一件件乐器砸到地上。
眼泪顺着圆润下颌滚落,她发疯般推翻桌案,声嘶力竭地朝四周大喊:
“金时醒,你出来啊金时醒!为什么要杀我父兄,为什么要杀我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