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琛抬眸,笑容玩味,“多年不见,你怎么跟即墨涟似的唠叨?此事我自有分寸,无需你多言。”
宿润墨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有分寸就好。”
他往屋外而去。
推开槅扇,风雪席卷进来。
他站在风雪中,忽然回头,“市井贫家也好,天潢贵胄也罢,福祸自有天定,未必有高下之分。然而你萧怀瑾要走的路,如同鲤鱼跃龙门,非用尽十二万分力气不可完成。一时的心软,或许会遗恨终生。”
他走后,少年舔了舔犹带泪珠的指尖,桃花眼底情绪深沉。
苏酒站在游廊里,远远瞧见道袍男人出来。
风灯摇曳,她看见道袍男人笑容温温地朝自己颔首致意。
小姑娘便也乖巧地朝他点头,目送他消失在茫茫大雪里。
谢容景忽然道:“他是什么人?与萧怀瑾,又是什么关系?”
“好似姓宿。”
“宿?这姓氏古怪又难听。苏小酒,我不喜欢他。”
苏酒笑了笑,没说话。
天光破晓时,苏酒带着萧廷琛返回了明德院。
少年的忍耐力与毅力强悍得惊人,拿崖柏木仔细熏过新换的青袄,以此掩盖纱布底下那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
又重新梳了发髻,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苏酒不解,“小哥哥伤得那么重,难道还要去给祖母拜年请安?”
萧廷琛摸出一个红封扔给她,“我家小酒儿虽有了江南之富,可答应给你的压岁钱,我还是会给的。”
说话间,已经抬脚迈出门槛。
苏酒皱眉跟上,“小哥哥,我跟你说你的伤呢!”
“无碍。”
少年穿廊过院,始终是笑眯眯的模样。
只那眼底,却蕴藏着难以言喻的幽深。
松寿院那边拜过年就能走,所以难对付的从来不是祖母,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