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生气做什么?”纪咏比她的反应还大,“我不过是想好好的研究一下秦历。怎么就坏人祭祀、有损功德了?”
窦昭无语。
纪咏大步流星地从她身边越过,嘴角却忍不住越翘越高。
窦昭无力地叹气,素心来禀她:“梅公子已经悄悄地离开了田庄。”
但那个陆鸣还留在窦家!
窦昭默然。让素心管理鹤寿堂的琐事,并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素心:“千万别让他把鹤寿堂拆了,我们还帮着他搬砖运石。”
素心神色狐疑,显然有些怀疑她的话。
窦昭深深地叹息。
为什么她遇到的一个、两个都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呢?
她不理他。他却找上门来。
“喂,你那个账房,到底干什么去了?”纪咏闯进花暖,问正在给花浇水的窦昭,“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你知不知道他那个朋友叫什么?”
窦昭抬睑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了句“我不知道”,又继续低下头浇花。
纪咏眉头紧锁。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水壶:“我竟然找不到这个人。”
窦昭闻言暗惊。
纪咏难道发现了什么?
要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对陈先生这么感兴趣?
想到纪咏那妖孽般的聪明,她有些慌张,为了掩饰这种情绪,她故作生气地他手中夺过水壶,不以为然地质问道:“你以为京都是你家啊?你想找谁就找谁啊?”心里却砰砰乱跳。
纪咏却重新把水过来从她手中夺走。想了想,把水壶放到了窦昭伸手拿不到的地方,这才正色地望着她道:“你知不知道那个陈波是什么人?上次我见他行事十分的老道,就派人仔细地查了查他。他从前做过福建抚巡张楷的幕僚,当年倭寇围攻福州,张楷竟然弃城而逃。这种背信弃异之人,你不能相信这样一个人……”
窦昭松了口气。
“我知道他从前做过张楷的幕僚。”她真诚地道,“当年的张楷重高权重,这种攸关生死的事。陈先生一个小小的幕僚,怎么左右得了他?陈先生一直为此羞愧不己,所以才会定居在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东巷街。我们总不能因为他一时的过错就把人一棒子打死吧?”
“他如果真心悔改,我也不会戳穿他的身份。”纪咏眉头锁得更紧了,“问题是他当着你说去京都访友,实则不见了踪影……”
他的话却让压在窦昭心头的大石头落了下去。
还好宋墨做事慎密。不然以纪咏的性格,如果发现了陈先生的异样,肯定会好奇地追查下去……那可就麻烦了!
她突然发现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也是件负担。
素兰拿着封信在冲了进来,看见纪咏,她不由神色微敛,一副十分忌惮纪咏的样子。
这家伙又干了些什么?
窦昭朝着素兰招手:“谁的信?”
素兰忙道:“陈先生的来信。从京都来的。”
纪咏愕然,伸手就去拿信,却被窦昭早一步拿到了信。
“这可是给我的!”她暗暗警告纪咏。
纪咏却不以意,大大咧咧地道:“我这不是怕你上当受骗吗?”
窦昭不理他,回到屋里,让素兰在门口守着,这才展信阅读。
宋墨已解除了陈曲水禁令,而且对他放松了警惕,他有什么事问身边的小厮,小厮也有问必答,不像之前三缄其口,陈曲水因此发现,蒋家在京都的消息网竟然是掌握在宋墨的手中,他决定借口要拜访窦世英、窦世横等人,在京都多呆些日子,看能不能利用宋墨手上的人打探一些朝廷的情况再回来。
这岂不是与虎谋皮!
窦昭把陈先生的信烧了,亲眼看着素兰把灰烬埋在了花圃里,这才回屋给陈曲水写了封信,让他早日归来,不要贸然试险。
她从不敢小视宋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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