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事?”安国公主问道。
“我想……”程木飞的脸上的表情,像是缓缓融化的冰,渐渐浮现一线生机,“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做什么,我竟然什么都想不到。”
他有些沮丧,慢慢坐了下来。
安国公主垂眸看着程木飞,轻轻的叹了口气,“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不过,我不用想了,我必有一死,死后,死后……死后我不想去母亲身边了,我想做个自由自在的鬼,再想想,我想做什么。”
他像个孩子,第一次徜徉未来的生活,但是眼前却一片迷茫,不知道如何跨出第一步。
,“本公主不会要你的命,你回家去,以后过你的人生吧,至于你想做什么,你慢慢想,总有一天会想清楚的。”从一出生身上就背负着一身的仇恨,这个孩子,何尝不是个
可怜人。
“回家?”听到这个字眼,程木飞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诧异的看向安国公主,忽然发现眼前的人,和他从母亲嘴里听到的那个女人,似乎很不相同。
“是的,回家去。”安国说道。“世人都说你残忍,为了权利,可以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杀我?明明我也参与了刺杀你一案,而且,薛仁赋是被我的炮炸死的……”说到薛仁赋,程木飞
有些说不下去了,眼中划过一抹自责。
安国公主听到这些话,眼前又浮现起了往昔的种种,想罢,安国公主自嘲的一笑,“世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只不过,你又何尝有错。走吧……”
“公主……”程木飞唤道。
但安国公主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程木飞看着安国公主的背影,他双膝缓缓跪了下来,弯腰对着安国公主重重的磕了个头。
“多谢公主,程木飞一辈子铭记。”
安国公主缓步走在出天牢的路上,面上露出了一抹衰败的笑。
她这一生啊。
可真是失败。
留给世人的,竟全然都是残忍可怖的形象。
罢了!
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安国公主了。
……
一个月后。
青州的一座山下,多了一间清雅小筑。
小筑依山傍水,周围绿树成荫,风动花落,风景十分宜人。
小筑的门前,一个穿着绵织长裙的女人,正弯着腰给刚种下的兰花浇水,而一旁的石桌上,正摆着几幅字画以及诗歌。
字画上露出半张轮廓,正是一个月前隐退山林的安国公主。
而穿着棉织长裙的女人,便是凤从安。
凤从安自一个月前提出隐退后,便来到了青州,在青州这里安居了下来。
这一个月来,她卸下了高高的发髻,舍去了华贵的锦裙,如今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舒心之感。
浇完花后,凤从安擦了擦手上的水珠,走到石桌边,喝了口茶。
尔后在石桌前坐下,看着从前薛仁赋写给她的字画。
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凤从安才回到屋子里,开始准备自己的晚饭。
如此日复一日的生活,凤从安觉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