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笑容凝固片刻,又笑眯眯地说,“父皇,我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哦。”
周成帝目光慢慢收回,再看向排排跪在地上的儿女们——
三公主凤娇,四皇子凤千越,九皇子凤云峥,十一皇子凤诀,还有曾经的十一公主凤令月——
有的为了一己私利,百般推诿,唯利是图;而有的,为了自己在乎的人,不惜揽下责任。
“父皇,‘新月低垂帘额,小梅半出檐牙。高堂开燕静无哗。麟孙凤女,学语正咿哑。 宝鼎剩熏沈水,琼彝烂醉流霞。芗林同老此生涯。一川风露,总道是仙家’。”
周成帝心头一愣,“这首诗,是子宁所做。”
“母妃曾经给儿臣读过这首诗,还提起过子宁夫人,她说子宁夫人是世界上最懂父皇的人,儿臣也细细研读过此诗,子宁夫人寄情于诗,希望父皇遇事解开心结,内心宁静……”
大殿内,寂静无声。
最终,周成帝微微叹了口气,道,“罢了,令月儿,你走吧,此事,朕不再追究了。不过你要记住,从今往后,朕不想再看见你,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朕的面前了。”
“多谢父皇!”
“多谢皇上!”
凤云峥,连似月,连诀三人大喜,不管皇帝提出什么条件,总算过了这一劫。
而凤令月深深地磕头,道,“谢皇上恩典。”
说着,几名侍卫走了进来,押解着凤令月离开了荣元殿。
连诀望着她的背影,心头松了口气,但又觉得心里添了块石头。
“父,父皇……”三公主凤娇有些发傻,这,这几个人怎么就没事了?
周成帝看向她,没有什么好脸色,道,“不好好在你的三公主府呆着,跑到朕的面前来胡闹,唯恐天下不乱,朕看你是吃饱了撑的,回你的公主府去,没有朕的允许,不要进宫来。”
凤娇一听不让她进宫,那怎么行?她生母不受宠,她嫁的也不好,整个公主府就靠她一个人撑着,可那驸马的二弟三弟的夫人个个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她不能进宫了,在外人眼里就形同被父皇打入了冷宫,那未来她在驸马的家族里,如何还有何颜面可存?
她心中最羡慕最佩服的人,便是他的皇姑姑安国公主,她做梦都想成为她那样的人,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她运筹帷幄,大权在握,享尽天下荣华富贵,府中公然养着面首,谁也不敢多言,上至父皇,下至百姓,无不对她恭恭敬敬。
所以,她把筹码押在了四皇弟的身上,因为她认为,四皇弟和她一样,出生卑微,比谁都渴望权力。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她押错了筹码,一开始就下阵来了!
不但什么都没得到,还失去了作为公主的尊严,她注定成不了第二个安国公主了。
“父皇,三皇姐也是担心父皇被蒙蔽,才会这么做的,父皇肯谅解犯错的人,为何不谅解没错的人?”凤千越眼见凤娇脸上神情开始激动,他只怕她会说出什么对他更加不利的话来,所以赶快为她说话。
“父皇,儿臣并没有恶意,儿臣以为我替父皇查出真凶,父皇就会对我刮目相看,不会再觉得我是个无用的人,父皇,我不能不进宫,我不能不进宫啊。”
周成帝却不为所动,冷漠地道,“不要多说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