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永春宫内。
那坐在紫檀木椅上的皇后,一身常服,彩绣辉煌,头上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倚靠着椅背,面色冰冷,眸间掠过一抹凝重。
在她的面前,跪着一个男子。
“皇后八二娘娘,是微臣办事不利。”
皇后唇角却掠过一抹淡淡笑意,道,“天命难违而已。”
“皇后娘娘?”男子眼底露出一抹诧异。
皇后伸手,一旁的宫女玉容立刻走上前,皇后搭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说道,“命人好好看着太子,万不可再出什么差错,如今这宫里的形式更加凶险,要好好保住太子,保住了太子,便保住了所有的人。”
“是,娘娘,微臣明白。”国舅段文博站了起来,说道。
段文博退了下去后,皇后回了寝殿,那冰冷的脸色,更加凝重了。
“永宁宫那边如何,那孩子的面,可见着呢?”皇后问道。
“回娘娘的话,奴婢远远地看了一眼,有韦将军护着,看不大真切,不过倒是长得很高,韦将军只停留了一会便走了,柳贵妃吩咐了御膳房,做了一桌子菜,大约是给新来的皇子接风洗尘的。”玉容禀报道。
“听说他流落民间,靠卖药为生,倒也算坚强,如今还回到了宫里,这柳贵妃必要倾尽心思保住这个儿子了。”皇后悠悠地道。
“不管是谁的儿子,这三皇子始终是民间长大的,乡间野夫罢了,如何比得上咱们太子爷,太子爷有国舅爷和娘娘您靠着,可不是那乡下来的小子能比得上的。”玉容说道。
皇后唇角露出微微淡笑,道,“他能活到这么大,已经不易,他那个娘,病恹恹了十多年,皇上照样还是宠爱,他们母子就是有这种本事,所以,凡是大意不得,往后要更加谨慎些。”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玉容道。
“明日,皇上会见他,本宫也会前去,本宫倒要瞧瞧,这柳贵妃在外头生活了十二年的孩子,如今拿什么和其他皇子竞争。”皇后说道
“对了,太子妃这两日怎么没有进宫来?”皇后想起了这事,便问道。
“奴婢正要跟娘娘禀报,方才东宫派了人来,说太子妃这两日偶感风寒,卧床不起,才不能来请安。”玉容说道。
听到这里,皇后脸色沉了沉,道,“当初是看中她的身世,才要了来给太子成亲,谁料到,身子和鸡蛋一样,一碰就碎,这成婚都已经两年了,肚子里还没个动静。”
“太子妃娘娘还年轻,皇后娘娘不要太着急了,太医们也调理着呢。”玉容继续安慰道。
“皇上上次赏赐本宫的人参给她送过去。”皇后说着,眼中却有些掩不住的厌烦。
她十三岁进宫,十六岁为后,父亲兄长都朝廷栋梁,一辈子顺风顺水。
偏生下的孩子,一个虽然凭着嫡子的身份,和外戚的力保被立为了太子,可表现却不尽人意,还屡屡犯错,惹得皇上十分不快;而另一个呢,哎……想一想,皇后只觉得心中更加忧愁了。
玉容拿着人参出去,她缓缓闭上眼睛,那袖中的手渐渐握紧了。
她骄傲了一辈子,柳贵妃已经打击过她的好强心了,她的儿子决不能落于人后。
*
用完了晚膳。
又有人拿了干净的衣裳来,给曜曈换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