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绣一脸自信地微笑道:“太夫人放心,我们一起长大的,婢妾比如冬更了解她自己,如冬除了一个没用的姨母就没有什么亲人了,她一定会来投靠我们的,怕只怕尹知若真的会发狠将她远远发卖了。”现在的尹知若,她还真有点不托底。
秋太夫人摆摆手:“这个不用担心,整个洛城的牙婆子我都会让人知会一声。”尹知若买人从外地买,卖一两个人总不至于也跑外地去吧?
如绣点头:“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其实她打从心里希望是这种结果,侯府能够将如冬从牙婆子手里买回来。一来,她自己还是奴籍,如果如冬真能赎身,以自由之身同侯府合作,她那里有足够的优越感?二来,那样的情况下,如冬必然憎恨尹知若,感激她和庆元侯府,岂不是更加死心塌地?
秋太夫人似乎看出如绣的心思:“这件事若是办好了,你就是我们秋家的大功臣,到时候我做主将你的身契还给你,以后你便是良妾,在许氏面前也不用自称什么婢妾、贱妾了。说起来,你自小在大将军府长大,见识、规矩什么的只怕不比她一个商家女差。”
如绣大喜,赶紧起身给秋太夫人行礼:“多谢太夫人!太夫人就是婢妾和腹中孩儿的福星,婢妾会一辈子孝敬太夫人的。”她讨好太夫人这步棋真是走对了!
如绣进府以后,一开始虽然被拘在小院,但因为舍得打点身边的婆子和学女红的小丫鬟,倒是没用多长时间就理清了侯府里、甚至府外相关亲友的各种微妙关系,各人的脾性喜恶,制定了在府中翻身的策略和路线。那时她就决定避开季氏和秋嫣然。逐步讨好柯巧巧,攀附太夫人。
本以为这个过程需要挺长时间,没想到老天爷帮她。季氏竟然因为勾结山匪被送去了家庙,秋嫣然失去了最大的倚仗。又不得太夫人喜欢,倒是安静了很多,也没有兴致折腾她做衣裳了。如绣得了秋逸然的欢心,不用再困在海棠院作针线活,多出不少时间和自由,很快就攀上了太夫人,甚至得以协助太夫人打理中馈,如今在侯府里倒是真有了“半个主子”的气势和待遇。
因为帮着太夫人管家。即使银子和账册都在太夫人手上,如绣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庆元侯府的外强中干,几乎已经是入不敷出了,难怪一直在紧缩开支。别说姨娘和庶女们了,就是秋嫣然这个嫡姑娘的衣食住行,在如绣看来,许多方面还不如她这个大丫鬟在京城大将军府时的水平呢。
某日在用点心的时候,吃着庆元侯府厨娘做出来的老套蜜豆糕,如绣突然想起了点点心。点点心的糕点现在已经是洛城、甚至周边富贵人家每日必买的点心了,她虽然只尝过一小块蛋糕。却是难忘其绵软香甜。当然,她是在梅庄的时候尝过的,在庆元侯府。听说只有秋逸然和表姑娘柯巧巧隔几日能吃到一两块,是太夫人私下让人买回来的,走的私帐,秋嫣然为此哭闹过一次,无果,还被老侯爷斥骂了一顿。
如绣当时脑中一个激灵,想到了将如冬算计过来,如冬自小就喜欢在小厨房捣鼓吃食,点点心那些蛋糕什么的不就是她弄出来的?只要如冬能为她所用。到时候糕点铺子多多为侯府增加收入,她在侯府的地位不就更加稳固了?太夫人和秋逸然。甚至老侯爷都会重视她一点。
侯夫人许元娘年底就会进府,人家是嫡房正妻、二品诰命。又有娘家和丰厚嫁妆撑腰,她一个身契在侯府的贱妾还不被压得死死的?弄不好直接被许元娘发卖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如果有了侯府几位大主子、尤其是太夫人和秋逸然的偏疼,许元娘要随意拿捏她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果然,她将想法同秋逸然一说,秋逸然当时就温柔地抱着她亲了两口,感慨有她这么一位一心为他、为侯府考虑的贤内助,并将这事报给了太夫人。太夫人和秋逸然都说了,以后点心店铺开了,就由她协助太夫人主事,店铺收益的一成作为她的私房。当然,如冬能不能做出更多新奇糕点,让秋家的店铺超过点点心,持续盈利,也由她负责。
如今,事情才有些眉目,太夫人又给了她去除奴籍成为良妾的许诺,如绣感觉,她终于要苦尽甘来,熬出头了。以她对太夫人的了解,她一定不会喜欢强势的儿媳、孙媳,可那许元娘十二三岁就独立打理几家店铺,恐怕性格、手段都不谓不强势。何况,从柯巧巧无意中透露出来的得意洋洋的言语和态度上看,只怕太夫人正等着将许元娘带来的陪嫁财物转变成这位表姑娘将来的嫁妆吧?
至于如何“转变”,如何明争暗斗,如绣拭目以待。她相信,许元娘自顾不暇,应该没心思对付她吧?而老夫人不管是需要助手也好,明摆着利用她也好,一定会适当地维护偏袒她的。
如绣对自己很有信心,许元娘不过是一个商户女,虽然精明,可是要胜任侯爷夫人,帮上秋逸然,只怕除了出银子外,就没有其它能耐了。等秋家糕点铺遍布大郢,她不仅能继续像现在这样为他出谋划策,还能为秋逸然挣回大笔银子,孰轻孰重?
她在京城时,最喜欢听人家说太后当年的故事,并一直以当今太后为榜样,太后娘娘当年也只是一个娘家不起眼的嫔呢,愣是弄掉了背景强势的正宫,超越一大批品级、相貌、出身都高于她的妃嫔,最终坐上了最高位。所以说,只要你敢想,又够聪明,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柯巧巧见如绣两眼亮晶晶,白皙的皮肤因为激动微微泛粉发光,撇了撇嘴:“良妾而已,不还是个妾?值得你如此兴奋吗?再说了,那个什么如冬现在还是梅庄的奴婢呢,你真的这么有成算么?这事办不成,你就还是个奴婢、贱妾。”她的皮肤天生黑而粗糙,花了不少银子调理,效果一直不能让人满意,最见不得人家白皙细嫩了。若不是如绣识相,身份地位又卑微,她才不愿意看见如绣在眼前晃。
如绣微垂的眼眸划过一丝厌恶,抬起头时又是温和的微笑:“表姑娘放心,婢妾有八成胜算,”这还是客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