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凡转过头来看着对方的时候,周一仙不禁一楞,只听得罗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这话我怎么感觉几年前就听过了。”
“几年前?”周一仙略作思索状,周一仙忽然热情地哈哈一笑,拉着罗凡道,“原来是客官你呀,这些年来,过得可好啊?”
罗凡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托你的福,让我体验了好几年的‘大凶之兆’。”
周一仙一拍手道:“客官吉人自有天相,看来凶兆已是自行化解,可喜可贺啊!”
罗凡:“……”
“你倒是能自圆其说。”罗凡一声冷哼,不由双目猛地一瞪。
吓得周一仙连忙往小环背后一缩,可怜小环哪经得起他这么一瞪,当即吓得面色苍白,右手还紧抓着冰糖葫芦,口里已是大声哭了出来,道:“大哥哥,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情你便找我爷爷吧,你别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一仙差一点摔倒在地,大怒道:“死丫头,老夫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平日里看不出来,一到关键时刻,就要出卖你爷爷不成?”
小环带着哭腔道:“爷爷,你别怪我,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大不了逢年过节给你捎上一串冰糖葫芦好了。”
周一仙怒道:“胡说,老夫生平最讨厌就是这甜甜腻腻的东西,要送也送些叫化鸡、清蒸寐鱼什么的!”
小环点头道:“爷爷,我记住了,你就放心去吧。”
周一仙这才松了口气,道:“这还差不多。那我走的也安心些……等等,等等!”
罗凡看着这俩活宝,也不禁笑了起来,应和道:“周老头,你就放心去吧。你孙女儿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你……你们……”周一仙不禁须眉倒竖,瞪着小环骂道,“你这死丫头,死没良心的……我……”
“噗~”此时小环哪还看不出罗凡不过是在吓唬周一仙,这时候也不由重新破涕为笑,只见她红润的脸庞。极是可爱。
周一仙此时也送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人明静自然,应是哪家名门子弟,倒不像是来寻仇的,袖口紧捏的一张遁地符也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罗凡当年给他银子。不过是因为他前半段说得很不错而已,自然不会真因为这种小事情来与他计较。
罗凡见到街道上有卖糖葫芦的,随手招了过来,买了几串送给小环,接着向周一仙道:“怎么样,我当初说你有个孙女,可曾说错?”
小环本就对这些甜食极是喜爱,自然是来者不拒。连忙接了过来,喜滋滋地道:“谢谢大哥哥。”
周一仙闻言不由一呆,诧异地看了罗凡一眼道:“原来是你!?”
罗凡淡然一笑。打量了小环一眼道:“这丫头,天赋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为我算上一算?”
周一仙立刻道:“何必等到以后,客官请问,我这孙女自幼跟本大仙人学习相术,不知道你要问财运还是寿相?要不……算算姻缘?”
他自然没有理解罗凡所说的能不能。并不是问对方肯不肯,而是有没有这个能力的意思。他虽然不大相信命运,但未知的东西。对他从来都有不小的诱惑力。
罗凡没好气地瞪了周一仙一眼,转身离去。
罗凡立刻之后,小环才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疑惑地问道:“爷爷,你认识刚才那个大哥哥?”
周一仙哼了一声,随即对小环道:“我说,你还是离那人远些的好,刚才好重的杀气,修为也高得吓人,老夫怕也看走眼了,此人只怕是魔门中人也说不定。”
“是吗?”小环撅着小嘴看着罗凡离去的方向一眼,嘀咕道,“我怎么看着不大像……”
“是不是爷爷怕人家掀你的老底……”
周一仙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脚道:“胡说!胡说八道!我周大仙人神机妙算,当初不过是……一时失手罢了,哪有什么老底给人家掀?”
……
神州浩土,广袤无垠,其中自然以中原大地最为富庶。而在中原之外,北方乃是冰天雪地的极北苦寒冰原,人迹罕至;东方则是浩瀚无边的大海;至于南方,在中原之外有十万大山,耸立边陲,连绵不尽,那里荒山恶水,瘴气毒物不可胜数,传说中更有古怪奇特的奇异荒野蛮人,茹毛饮血,凶残无比。
十万巍峨高耸屹立的大山,隔绝了南北往来,中原之民无法南下,那些异族蛮人也难以北上。但在千年之前,一次不可思议的天雷浩劫从天而降,方圆千里之内的百姓死伤无数。浩劫过后,有人发现,在巍峨山脉之中,天雷巨力竟硬生生将高山某处劈开,露出了宽仅三尺的一条黑漆漆的幽暗小道。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世间流传起十万大山之中,隐有蛮族怪人,不时侵扰民间,边陲百姓苦不堪言,直到焚香谷一脉的出现。
焚香谷在正道诸派之中,来历最是神秘缥缈,最早在一千五百年前,便有这一脉弟子行走天下,若单论渊源,全天下只有青云门和魔教比焚香谷历史更长,连天音寺也不如它。
但虽然如此,这一派往日却极为低调,虽然不时会出现几个道行高深的有道之士,对天下局势的影响却不大。直到八百年前,这一派在南疆边陲之地那条漆黑隧道附近,找到了一个山谷定居下来,从此自称“焚香谷”,并在八百年中不可思议的高手辈出,势力日盛,到如今已然和青云门、天音寺分庭抗礼,成为天下正道三大派之一。
而焚香谷,也是去往十万大山的必经之路,否则那连绵不绝的万仞巨峰。飞鸟难渡,更可怕的是,山峰之上尽是毒瘴雾气,即便是修仙之人,非是大神通之辈。也休想从中通过。
数日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南方的天空,似乎从来都是阴沉沉的,满是乌云,黑夜沉沉。见不着什么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