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安保人员重复一番跟刚才差不多的话,“齐先生,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有位林小姐看上去很着急,好像有急事找你。”安保人员说着,站到一边去。
齐不扬闻言已经认为无疑是林冰兰来兴师问罪了,然而随着安保人员挪到一旁去,却是另外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中,白衣黑裤,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双肩,额前刘海看上去有些凌乱,因为几滴沁密的汗水,发丝紧贴在脸容肌肤之上。
齐不扬一怔,然后就站着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林惊雪,就在刚刚,他还在想着她,这会她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林惊雪也凝视着齐不扬,整个过程中她唯一的动作就是拨弄掉黏在嘴角的一根发丝,同时缕了缕遮贴在额头的几根黑丝。
安保人员有些好奇的看着只是对视却不说话的两人,大概半分钟后,安保人员开口问道:“齐先生,你和这位林小姐认识吗?”
齐不扬点了下头。
“那我先走了。”得到确认之后,安保人员转身离开,他大概也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累赘的。
安保人员走后,齐不扬笑了笑,而林惊雪依然还是那个表情,凝视着他,连眼睛也不眨一下那种。
齐不扬又道:“要进来坐一会吗?”
林惊雪点了下头,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齐不扬等了一会,见她丝毫没有迈步的意向,生硬一笑,转身先进屋,前面带路,走了好几步,却没有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林惊雪依然站在门口处,动都没动一步。
齐不扬笑道:“进来啊,站在门口干什么?”
林惊雪终于迈出一步,跨过门槛,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又停了下来。
齐不扬关心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惊雪没有出声,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眸,紧紧凝视着齐不扬,一步二步,每一步似她的一段人生,终于她走到了齐不扬的面前,慢慢的昂起头朝他看去,看着这张内心藏着悲伤苦痛却朝她笑着的脸容,一瞬间两行晶莹的泪珠久从她白皙的脸颊滑落。
林惊雪的心头有着丝丝缕缕哀痛,凄恻,怆凉从胸臆透出,迅速融入她的血肉之中,让她身体软绵绵的,轻飘飘的不知道身处何处。
“不扬……”再次温柔的呼喊从她口中传出。
“惊雪……”听到她的呼喊,触动了齐不扬内心深处对她的温柔,他的双手捧住林惊雪的双颊,大拇指轻轻刮掉她眼角的泪珠,闻到:“你为什么哭了?”
林惊雪摇头,突然张开双臂将齐不扬抱住怀中,将他抱在怀中,而不是投入他的怀中。
像一个母亲抱住她的孩子一样,用自己的臂膀将他紧紧保护在怀中。
齐不扬木然站着一动不动,脸上充满疑惑,他缓缓低头,映入眼中的是她散发着柔和甘芳,温馨香气的一头秀发,那只有在梦中才敢奢想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那是一种用任何语言也表达不出来的感觉,它的名字叫“幸福”。
齐不扬微微颤抖着伸出手去,缓缓的朝她拿一头乌黑秀发靠近,突然林惊雪抬头她的双臂,高过她的脖颈,搂住齐不扬的脖子,她踮起脚尖,踮的再高一点,直到只用脚趾头支撑着她全身的重量,她不仅仅想搂住他的脖子,她还想把齐不扬抱在自己的胸怀中,像个孩子一般的抱在自己的胸怀中。
一股强大的力量逼迫齐不扬曲着腿,弯下腰来,紧接着他的头便枕在一处非常温柔,非常温暖的地方,那是林惊雪的胸脯,那是林惊雪的胸怀,那是她埋藏着无尽爱意的地方。
齐不扬像个孩子一般无力反抗,让林惊雪尽情挥洒着女人的柔情和母慈。
她终于将这个正是镂刻在心间无数个夜里思念的男人搂在胸怀中,她的嘴唇抵住齐不扬的头发上,无比温柔道:“你还有我,我再不会离开你了,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你了。”她终于把心里最想做的事,从口中说出来。
林惊雪的双臂充满的缠山裂岩的力量,将齐不扬勒的喘不过气来,齐不扬只是稍稍动了动,面孔想要从这紧密的柔软空间寻找一点缝隙呼吸一下,林惊雪就拼命的勒抱,坚决到不容他有丝毫的离开逃脱。
齐不扬承受着心灵的幸福和身体的痛苦,他身体因为痛苦本能的微微颤抖着,却宁愿在这种幸福的窒息中死去。
感受到他的颤抖,林惊雪的双臂已经无法抱得更紧,她就侧着脸,将脸颊贴在齐不扬的头顶,一头情丝似无数温柔情丝将他紧密的包围。
当她察觉到齐不扬这种生理上的抖动却更厉害时,林惊雪才极为不舍的松开双臂,却是她一张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的表情,脸色青紫,闭着眼睛在微笑,瞬间这个表情又化为如同噩梦中醒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身为医生的林惊雪立即明白,刚才自己差点用自己的胸口将他蒙死,身为医生她知道这种情况怎么处理,然而她却慌乱无措的摇了摇齐不扬的肩膀,用手掌猛拍齐不扬的后背,就似那遇到突发意外被吓得六神无主的笨蛋女人一样。
齐不扬被摇的头晕,拍得肉痛,抬起一只手来示意他缓一缓就没事,不必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