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时颖眨了眨眼,柔声问,“为什么呀?”
盛誉收回眸光,搂了搂她肩膀,想了想才认真地回答她,“因为公司派出模特的话,费用不用设计师自己垫付,他们就会比较敷衍,毕竟内衣秀并不是咱们的特长,所以……”
“我明白了。”时颖很聪明,她微微仰头看着他,“你在给大家施加压力,希望他们赚回本对吧?”
盛誉点头,再次看向她,那完美的容颜特别迷人,“颖儿,你想找谁当模特?”
“我还没有考虑这件事情。”时颖把内心的想法告诉给他,“我想先设计出款式吧。”
“嗯,注意劳逸结合,你现在是孕妇,身体最重要。”他提醒。
“知道啦,我会注意的。”
车子匀速开往领御,她依偎在他肩膀,他抱着她,岁月如此静好。
此时的第一医院里。
阿辉步履沉重地从主治医生办公室里出来,阿天阿地一左一右陪着他,想扶他却被他制止了,阿辉眼里布满血丝,那么浓重。医生说老人家肠子里长了个东西,但由于血压太高了,不能做肠镜。所以目前也不确定是什么东西,很有可能是恶性肿瘤,对于90高龄的老人来讲,已经没有做手术的必要,而且血压高根本做不了手术,
希望家属可以做好心理准备。
走了几步,阿辉在走廊长椅里坐下,泪水迅速汇聚,他抱头咬牙痛哭!
他的举动吸引了路过的病人及家属的注意,大家都觉得无比悲伤,一定是他的亲人没得救了。
阿辉实在克制不住情绪,从小到大没有任何地方比医院更让他感到恐惧不安了。
他从小与外婆相依为命,父母早逝,是外婆一手把他带大的……在阿辉的生命里,外婆是最最最重要的人。
虽然终有离别日,但他始终不能接受。
阿辉万分痛苦,因为入院第一天外婆滴水未进,不管吃什么都想吐,一点胃口也没有,身体明显垮了。
晚上的时候,阿天阿地在这儿照顾着老人家。
阿辉则拎着酒瓶一个人坐到了医院脏乱的楼顶,今天是阴天,天空没有星星和月亮,灰沉沉的特别应景。
迎着秋天萧瑟的晚风,阿辉不禁想起了过往与外婆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他的心如钢刀刮骨一般痛得难受。
仰头往喉咙灌了口啤酒,他望望灰蒙蒙的天空又垂眸,将整座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
“阿辉啊,外婆这病怕是没得治了。”今天下午的时候,老人家躺在床上虚弱地拉着他的手叹了又叹,“外婆活了90年,已经知足喽,再活下去哪,恐怕就要成精了。”
阿辉又仰头灌了口啤酒,他眼里闪烁着难过的泪花,回想着外婆说的那些话,他心里难过极了。
有谁真的想死呢?现在这安稳的社会活五百年都不嫌多。
泪水滚落,他沉重地叹了口气。“阿辉啊,人总是要走的,你可千万别难过,也别治了,花那冤枉钱干啥啊?你看隔壁陈阿婆,搞化疗搞得头发都掉光光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承受这么干啥哟?人都是要死的,谁也逃不掉,倒不如让外婆走
得安安稳稳。”
“阿辉,外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说你啥时候才能成个家啊?”“外婆,我找着女朋友了。”在床前,自己强忍着酸涩唇角上扬,“赶明儿我带她来见见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