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沉默片刻,后道:“都瞎了两百多年了,再大的亏欠也补回来了。”
沈机白摇首认真说道:“我瞎我的,与你无关。”
百里安:“……”
那妇人女子看了看沈机白,又看了看百里安,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之意,忍不住问道:
“我现下倒是十分好奇,你们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竟能够让我们风清朗月的太子殿下如此别扭。”
沈机白空洞的眸子黯淡了下去。
百里安没说话。
反倒是一直站在百里安身后的白少颜冷冷启唇说道:“他是一个胆小鬼,当年他与主人一同为魔狱幸无所抓,流连于人间半年之久,终日为魔狱幸无以各种毒药投喂实验,折磨无度。
你与主人都是人间绝顶聪明的少年儿郎,纵然是在如此绝境之下,你们二人仍旧是能够在每日饱受毒药噬身,摧残理智的巨大痛苦之下,规划出最佳的时机与逃跑路线,最终,你们终于寻到了一丝机会,可以逃离这个魔窟。”
百里安皱了皱眉,想要阻止小白龙接下来的话,可是当他看到沈机白面上神色之时,他心沉了沉,最终,还是保持沉默,什么都没有说。
反倒是沈机白,今日一改常态,话显得尤为地多,他突然轻笑了起来,笑容萧瑟哀绝:
“我们的确很聪明,也在最佳的时机瞒过了魔狱幸无的眼睛,一路逃到了凄风城的护城河,是我踏着藏剑的肩膀,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我,过了护城河的围墙,可是我……却将他一个人留在了远处。”
白少颜目光冰冷:“你这样的人,不配拥有朋友。”
沈机白身后的美妇人也流露出了惊讶不解的目光:“太子殿下将他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沈机白眼瞳很空洞,面上却很坦诚:“我没力气了,终日在魔狱幸无的魔毒折磨扎针投喂之下,我们的身体是乏力的,骨头是酥软的。
当时藏剑送我上围墙,不论是他还是我,都已经耗尽了大半的气力,我根本没有实力能够将他从护城河下拉拽上来。”
沈机白闭上眼睛,声音很轻:“我自己都身处于炼狱之中,唯有一只脚踏出彼岸,又哪里有什么余力,还能够妄图去拯救他人。”
“我并未犹豫很久,因为我清楚,我耗尽了部的力量都不可能将他拉上来,这样我根本就爬不出去多远。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在城的另一头,看到了魔狱幸无那个魔鬼般的声音,我害怕极了,在恐惧的支配下,我疯了一样地逃,想一只被打断腿的野狗爬,狼狈的,丑陋的丢下他一个人,面对一切。”
他闭上的眼睛并未再继续睁开,分明是在诉说着自己最为黑暗,卑劣,自私的过往,可他面容平静自然地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
唯有簌簌颤抖的睫毛,在无言透露着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
“即便已经过去两百年,我到现在都始终无法理解,究竟是一个怎样肮脏卑劣的灵魂,竟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来。”
“背叛。”
“这两个字,终生相随。”
“这一辈子,我永远都是一个叛徒!”
(头疼欲裂的一天,最近状态很不佳,先更一个小章,明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