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他的人是他在世上最亲的人,这种痛应该很疼吧。
她没有办法想象睿睿和飞飞哥哥或其他人伤害她,她会有多难受。
她从小到大就是所有亲人手里的宝,他们非常宠她,宠她宠到了她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程度了。
有一天,他们翻脸或永久的收回他们的爱,她真的无法忍受。
霍以安看着渐渐变暗的手机屏幕,回道:“没关系,是我碰了你的书在先。”
周寒墨几乎是秒回,“你不生气就好。”
霍以安还是没抵住她心里的好奇,问道:“周寒墨,你心里会难受吗?”
周寒墨:“你指的是什么?”
霍以安:“你的经历和遭遇。”
周寒墨:“你真的想听?”
周寒墨看着霍以安的那句问话,心里闪过很多激荡。
要是别人这么问他,他非得把那人的脑袋给拧下来。
但霍以安问他的时候,他心里只有高兴。
因为她在好奇或关心他的生活。
她只要有这样的心思便是极好的事。
霍以安眨了眨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问那个问题,不正好是因为想听才问的吗?
难道她问那样的问题,会给人一种她其实只是随便聊聊的想法?
霍以安想了想,回道:“嗯,我想听。要是你觉得我的问话过于冒昧,你可以不用说的。”
周寒墨:“很多人都好奇,但又碍于种种原因不敢深问。我其实也需要一个舒缓的渠道,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我也怕心里会难受。”
霍以安:“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跟我说。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周寒墨:“我相信你,你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霍以安内心顿时有点小激动,不知道是因为即将听到别人的秘密而激动,还是因为周寒墨要跟她透露心事而雀跃不已。
霍以安一时半会儿也没理出头绪,索性直接不想了。
周寒墨:“我刚出事的那一段时间心里很害怕,也很不解,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碰到这样的事;为什么我会什么都不记得了,一个人孤伶伶地呆在医院里养病?那个时候,我还不能动,也不动自己坐起来,一坐起来脑袋就很疼。”
霍以安可以想象得出来他那时候的心情,但也仅限于想象,实际情况比他想象中更为可怕。
周寒墨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继续写道:“我困惑过,恐慌过,害怕过,但这些情绪最后也只能默默地把它给消化了。学着对别人笑,学着不在意。因为没有人喜欢一个可怜又重病的人,一时的同情会让他们对我笑,会对我轻声言语,会帮我找个不错的护工;如果我自己也不会笑,他们的同情有限,迟早是很消失的。不过,我也很幸运,在遭逢大难的时候,遇到了你和你的哥哥们,你们的善良让我在最快的时间内得到了最好的治疗,又慷慨的帮我垫付医药费。如果没有你们,我不会像现在这样恢复得这么快。”
霍以安:“如果不是我和哥哥们发现你,也会有其他人愿意为你这么做的。”
周寒墨:“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话,是我的很多信任被那次事故摧毁了。我不相信很多人的话,包括我的亲人的。当时他们要是愿意找我,我又怎么需要在医院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那时候只要有一个亲人在我身边,我的心也不会这么难受。这种感觉你不会懂的。”
霍以安:“你后来有见过他们吗?”
周寒墨:“见过。我跟他们谈判了,谈完之后,我就剩我自己和一套房子了。”
霍以安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复,周寒墨的不言不语原来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
他在本该最恣意、张扬的年纪里,把自己过成了孤岛。
这种伤心谁又能体会?
谁又能坦然处之。
霍以安:“你以后要怎么办?一直要一个人吗?”
周寒墨:“大概在我组成自己的小家之前,我都需要一个人去面对我的生活和人生。”
霍以安想了想,说道:“你也不必太过难受。我妈咪比你还小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奋斗,一个人赚钱生活,但她也活得很好。那时候,她还没有单独的房子,她还需要在外面租房子住。”
周寒墨:“谢谢你这么安慰我,你的话真的鼓励了我。”
霍以安:“不客气,我觉得你的未来会很好的。我老爹说过,只要踏踏实实的选择一条路来走,都会有不错的结果的。”
周寒墨:“你老爹真有智慧。”
霍以安:“我也是这么想的,他知道好多道理,说的很多事都特别对。”
周寒墨:“我相信。我就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我该怎么走了,心里很慌。”
霍以安:“你不用慌。你还小,你可以慢慢想。我觉得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