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沐嘴角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笑。

“哦？那你说说，为何我说了不算？”

訾玉树也走到了铁笼面前，查看着眼前这个，双手被铁链禁锢，鱼尾也被钉死在甲板上的可怜人鱼。嘴角却是嗜着抹残忍的微笑。

“据说，人鱼的眼泪会化为珍珠。人鱼的鲛珠，可以让人在水底呼吸。而人鱼的鱼肉，可以让人长生不老。所以就算不杀他，他也能给我们创造出非同凡响的价值，不是吗？”

这个贱人又在引诱他人的欲念了。

就像多年前一样。

他明明就知道，那些姑娘喜欢他。姑娘们会痛恨排斥跟他靠的近的人。他也要向别人宣告他跟唐沐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引诱他人对唐沐进行暴力。

而他的目的，也仅仅只是为了，观赏别人的欲望被自己引诱操控，而获得的愉悦感与成就感。

至于他本人？

他就是那个站在高台上看戏的人。

他静看着台下的人疯狂投入。看着玩偶们为了各自的欲念演绎着各种丑态。等他操控够了，玩够了，看够了，就漠然抽身了。丝毫不在意台下的人，会因为这件事而遭受到怎样极致的，无穷无尽永恒的心灵折磨。

就像他现在做的一样。

“你还真是从未改变过呢。”唐沐能轻易看穿訾玉树，就是因为他们两个太像了。互相之间都能轻松看穿对方。对方的想法，手段，操控人性，玩弄人的欲念都是一模一样的。区别仅在于，訾玉树喜爱玩弄虐杀别人。而唐沐却喜欢操控玩虐自己。

一时间，竟也说不分明，究竟是谁，会更胜一筹。

“我跟你比还是弱啊。”他说，“我从不会伤害自己。但是你，狠起来，连自己都玩。”

“可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我们。你看他们，我才不过说了很简单很简单的几句话而已。他们的眼中，就都萌生出了对人鱼无穷无尽的贪婪与欲念。所以啊，有时候杀人从来就不需要用真刀。甚至都无需自己亲自来。只是说说话，隐性操控操控人性。这个世界就能任由你的心意来转了。你说对吗？老同学。”

唐沐，“……”

是的呢。

当年她在訾玉树身上学到的最有用的东西就是，人力比不过人心。而了解人性，就是掌控这个世界最为有力的钥匙。

“你说的是没错。但我还知道另一件事。”唐沐淡笑着回击，“当所有人都视你为唐僧肉，想要撕咬你，吞噬你的时候。就让他们恐惧你。让他们敬你，畏你，怕你，直至是将你奉为神明，你就可以回击了。”

唐沐指了指被关在铁笼子里的海妖塞壬。

“看，就像现在这样。他唱起了歌。”

犹如天籁一般，能将人带进幻境里的歌声，弥漫于甲板上。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水手的耳朵已经被石蜡封住。所以他们可以不受海妖塞壬的影响。

但船客就未必了。

船客望向海妖塞壬的目光，从有神转为无神。再从无神，转为极致的狂热与崇拜。就好似，他们真的看到了从天而降，能让他们从身心灵都能为之奉献付出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