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起了匪乱?”云裳蹙了蹙眉:“严重吗?”
“奏折上说的倒勉强算严重,只是这些个地方官员遇着这样的事情,总是习惯了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倒也不能全信。按着奴才的经验,多半也只是一窝山匪,只是稍稍有组织一些罢了。”
刘文安此前在夏寰宇身边便侍候过十多二十年的,他的判断,云裳倒也是十分相信的,闻言只点了点头:“那就好。”
刘文安笑了笑,目光落在云裳手中拿着的折子上:“娘娘看的,可是礼部关于陛下万寿节安排的折子?”
“嗯。”云裳颔首,顿了顿,才又叹了口气:“此前万寿节的时候,我只是瞧个热闹,觉着每年万寿节倒是十分隆重。可是轮到自己操持起来了,才发现这实在不是件容易事,办的太过隆重了,又显得铺张浪费,如今国库中实在是没有那么多银子,且还不能够全部拿来用了。得留些来以备不时之需,毕竟边关还打着仗呢。”
“可若是办的太过简陋了,又好似有些寒酸了。这万寿节,毕竟天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刘文安笑了起来:“娘娘何必自个儿在这里烦恼,也没有必要为了这样的事情,和礼部的官员去争什么一二三四的,礼部官员负责的只是庆典,又不操劳银子的事情,他们自然希望办的越隆重越好了。娘娘你若是非要卡着他们,反倒惹得他们心中生怨。”
云裳挑了挑眉:“不卡着他们,难不成就由着他们的想法来?”
“也不必。”刘文安面上仍旧带着笑:“礼部想要从国库拿银子,可不只是娘娘一个人不愿意……”
云裳捏着奏折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抬起眸子朝着刘文安看了过去:“不只是本宫一个人不愿意?”
云裳稍稍一细想,便也明白了过来。
国库只有一个国库,礼部办万寿节须得要银子,兵部筹备军饷粮草征兵须得要银子,工部炼制武器,修建工事、土木水利工程那些需要银子……
而太府寺与户部一同管理国库的进出项,自然是最烦礼部胡乱花费银子的。
云裳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倒是我糊涂了,正如刘总管所言,可不止我一个人不希望礼部铺张浪费。”
云裳笑了起来:“那就命太府寺、户部一同,与礼部商议这万寿节的办法吧。多谢刘总管提点了……”
制衡之术,古往今来都适用,从不过时。
刘文安见云裳回过了神来,眼中笑意更浓:“这哪是奴才提点了,明明是娘娘你自个儿聪慧过人。如此一来,他们自个儿去吵去吧,也省的娘娘你为了这件事情得罪了人,惹人在后面胡言乱语的。”
云裳听刘文安这么说,挑了挑眉,将方才刘文安的所有话都想了一遍,方笑着道:“怎么着?方才刘总管来的路上碰见礼部的人了?礼部的人在背后说我闲话了?”
刘文安自觉失言,忙抬起手来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哎哟,瞧奴才这张嘴,一点儿也不会说话。”
却也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是说了些,奴才刚好听见了。可将奴才给气得,奴才当场就训斥了他们一顿。”
“娘娘可是我们陛下捧在心尖尖的人,哪儿容得他们说三道四的?就他们那几人,全部加起来也没有娘娘一个聪慧。”
“也就是娘娘生而为女子了,若是娘娘是个男儿,定也是权倾朝野的人物,哪容得他们非议来非议去的……”
云裳听刘文安嘴里这一溜儿的夸赞,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这刘总管,倒是愈发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