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云裳刚处置完宫中事务,浅柳将所有册子整理好,才低声禀报着:“奴婢听闻,华玉彤出宫之后并未离开,反倒是跪在了皇宫门外,大有娘娘不答应她的要求就不离开的模样。”
浅酌正在给云裳倒茶,听闻此事,亦是飞快地转过了头,蹙紧了眉头:“她这是要做什么?想要挟娘娘吗?”
不等云裳开口,浅酌便愤愤地道:“奴婢就说,对这种人不能姑息,给她一根杆子,她就以为可以顺着那杆子上天。娘娘就应该派人将她直接给扔出锦城,看她还能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云裳瞧着她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将她扔出锦城,她就不会跑到锦城门口去跪着呢?”
“……”
浅酌半晌无语,浅柳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问着:“那咱们就任由她这样在宫门口跪着?皇宫门口进进出出的都是朝中大臣,大多也都认得华玉彤,这样下去,影响恐怕是不太好吧。”
浅酌倒是有些不赞同:“怕什么?夏侯靖谋逆之事人人皆知,华玉彤如今也不过是叛贼逆臣之妻,就让她在宫门口跪着呗,至少这样一来,还能说明,陛下与娘娘宽宏大量,没有因为夏侯靖谋逆一事,迁怒到华玉彤身上。”
云裳听两人争论,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你们别争了。”
浅酌与浅柳立马噤了声,云裳往软榻上靠了靠,微微眯起眼来:“华玉彤这样做,我能想到的,她的目的无非有几种可能……”
“一是她的确只想见一见夏侯靖,见我方才态度强硬,我又放话不愿意再见她,因而不得不出此下策,在宫门口跪着,以吸引我的注意。只是,以我对华玉彤的了解,这种可能性是极小的。”
“二是,她想要借由这件事情,来博取朝臣与百姓的同情。不过,如浅酌所言,夏侯靖是谋逆的大罪,我没有借机连同华玉彤一并除掉,便已经是十分仁慈,想要借此博取同情,大概也是行不通的。”
“最有可能的,是最后一种……”
云裳顿了顿:“夏侯靖虽然已经兵败,却已经落入了我们手中,看起来,夏侯靖已经回天乏术。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夏侯靖在城中仍旧有不少残余势力,甚至朝中,兴许也仍旧还有夏侯靖的人。夏侯靖只要一日不死,那些人一日不见这夏侯靖的尸体,就定然不会轻易放弃。”
“今日华玉彤入宫来求我,也并非是真的想要我答应她让她去见夏侯靖,这只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为的,就是能够顺理成章不会引起我太多关注的实行接下来的计划。”
“华玉彤如今往这宫门口一跪,兴许,便是想要告诉那些隐于朝堂亦或者闹市的夏侯靖的人,夏侯靖仍旧还活着。而她已经到了锦城,会想方设法地为夏侯靖谋划,以便夏侯靖的那些旧部,能够联系上她,为她所用。”
浅柳与浅酌皆是不曾想到这些,听云裳这么一说,脸上皆是惊诧之色。
半晌,浅柳才开口询问着:“那娘娘,若是华玉彤的目的果真如此,那咱们岂不是都中了她的计?那咱们现在,又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