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不了解莲姐姐,若是真从箫吝手里将睿哥儿夺了还回来,说不定蒂莲看在这个人情的份上,就把墨色卷宗给他了呢。”
熟识江蒂莲的人皆知,她虽非善类,却看重人情之义。
与她交际,软态度要比硬法子管用,你若是卖她人情,即便这人情只重一分,他日若是有所求,但凡不触及她的底线,她从不吝啬回礼你三分。
何况,那闻所未闻的墨色卷宗对蒂莲来说,怎能与睿哥儿相提并论。
聪明如箫冽若是肯与箫吝做对,将睿哥儿夺出来,完好无损的交还给蒂莲,虽然这样可能会伤敌一千自毁八百,但这个人情极重,能从江蒂莲那里得到的,可能便不止是什么墨色卷宗。
可正是因为箫冽此人聪明太过,觉得手里握着睿哥儿的消息,就可与江蒂莲做交易,共同铲除箫吝从而减轻自己的损失。
这的确是聪明人的作法,可这套法子对蒂莲不太实用,箫冽永远不知道,他因为这份‘聪明’,而损失了多少好处。
好在江蒂莲此时还因为每日能收到睿哥儿的日常消息而心情不错,才肯和箫冽做这交易,若不然,她真会将箫冽与箫吝归为一类,全部铲除也不一定。
袁夫人不一会儿就回返,吩咐了人带着他们到各自的居所,自己亲自为谢珩煦与蒂莲引路。
这一路她都赔着笑脸小心翼翼,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屋内一应俱全,连沐浴的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了。
袁夫人躬着身小心道,“臣妇已经吩咐了厨房,饭菜一会子便为将军和夫人送来。”
看她吓成这样,蒂莲只觉好笑,其实她当日在这蓟州将军府时,袁夫人对她和娜姬算是照顾最细的,所以再见这妇人,蒂莲的心情还算不错。
因此温声道,“劳烦袁夫人了,你去吧,饭菜晚些时候送过来便可。”
袁夫人闻言差点感激涕零,连忙应声退了出去,还亲自将门合上,随即才腿一软,险些跌坐到地上去。
侯在门外的丫鬟婆子大惊,手忙脚乱的上前扶她。
袁夫人连忙摆手,“快...快走。”,言罢踉踉跄跄脚步匆匆的离开,恨不能踩上风火轮。
待远离了凌云榭,扶着她的老嬷嬷才开口安抚,“夫人莫慌,我瞧着这位谢夫人是个好相与的,...何况,都过去那么些年的事儿了,灵姬都不知道流落到何处去了,应当不会计较了吧?”
袁夫人持着帕子擦了擦冷汗,哭笑不得道,“这哪能说好,这位瞧着是个温善的,可若真是那么好相与,还能主宰着荣国公府和相府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又是星陨皇室赐封了的唯一一位长公主,这样的人,跺跺脚都要震的天下跟着抖,我当初怎不该鬼迷心窍,既然想让那灵姬拴住谢珩煦...”
现下想想,那灵姬若是真生下谢珩煦的子嗣,那不要说是她,便是整个袁家,怕是都没命活了。
真是思细恐极,袁夫人眼眶一红,心里都压抑的要吐血了。
那老嬷嬷闻言也脸色白了白,勉强笑道,“所以说,像她那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儿,应当不屑于将个不知是死是活流落到何处的歌姬,放在心上吧?”
这话,勉强也在理。
袁夫人唇蠕了蠕,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
其实在她看来,这世上哪有男人是不偷腥的,不过是因为有江蒂莲压着,谢珩煦不敢明目张胆的罢了,看他身边也没个妾侍,没准是因为正妻善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