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看开小包,抽出一枚纤细的银针,抬手刺入他颈间穴道。
谢珩煦骤然闷哼一声,眉心瞬间紧蹙,面色痛苦。
骆伽咬咬牙,再抽了一根,猛的刺入他人中处。
像是被阵痛惊醒,闭合的眼眸瞬间睁大,干裂的唇也张开剧烈粗厚的喘息着。
“子煦!”,蒂莲失声,起身扑到他怀里放声痛哭,“子煦你醒了,子煦...”
“啊...”,痛嘤厚重的一声回应,带着难掩的嘎哑,谢珩煦的眸色渐渐趋于平静,视线缓慢自屋内众人身上移过,缓缓落在怀里哭成泪人的蒂莲身上。
紧蹙的眉心舒展,暗沉的眸色微暖,唇瓣微启,谢珩煦想要哄哄她,然而话到了嗓子里,却变成一阵苍哑的呛咳。
“别说话,别乱动!”,骆伽连忙道,一边将银针自他颈间拔出,一边解释道,“火势凶猛,你的身上被烧伤,喉间易被灼烟呛伤了,短时日里是不能说话的。”
眉心重新蹙起,谢珩煦静静看着他,眼底的询问意味明显。
骆伽轻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安抚道,“放心,还是可以说话的,只是需要好好调养。”
眼睑眨了眨,谢珩煦垂目看向怀里,睁着泪眼紧盯着他看的蒂莲,干裂的唇角勉强勾起,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蒂莲连忙擦拭脸上的泪,抿着唇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哽声道,“你别担心,我不哭了,很疼吧?是不是很疼?”
谢珩煦心下失笑,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
“骗人!”,蒂莲当即反驳,咬着唇垂下眼,语声急促无措,“我知道定然很疼,你...你全身都有烧伤。你这个笨蛋,我那么精明,怎么会被个草屋困死!谁稀罕你冲进去救...,自己伤成这副鬼样子,你就不怕我不要你了!你现在丑死了,全天下最丑的男人!”
悲喜交加的气氛,就这样被她这番哭闹的乱语给打破了。
众人一时间纷纷无语,又无奈又好笑,这时说他丑了,之前也不知是谁伤心难过的险些失了魂,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江洛修对女儿这副反应实在熟悉不过,她总是如此,一旦伤心哭闹起来,说的话便似胡言乱语,让人又可气又可笑。
故而,左相大人摇摇头,长叹了一声,“莲儿,你可是决定了不要他了?正合爹爹的心意,明日便和离,爹爹再替你寻个好夫婿。”
“妹夫!”,谢承继沧黑的凤眸一瞪,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床上顿时传来一声剧烈的呛咳,那架势,似是要把肺咳出来。
蒂莲面色一惊,连忙安抚他,“不许咳!子煦,我说着气话,你不要当真!”
江洛修登时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眼角一斜床上的谢珩煦,摇摇头转身离去。
他是十分明白,谢珩煦这孩子自幼便最耐摔打,旁人伤筋断骨百日也不得下床,他素来不过一个月便能活蹦乱跳,既然醒了,实在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再在这里等着。
江洛修一走,谢承继和谢承峮亦纷纷神色松懈跟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