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和陈六是如此相像,自私自利,卑劣,无耻,重男轻女,哪怕是生下了她,却因为她是个女儿而抛弃了她们母女,若非如此,妈妈不会过劳得病积郁成疾,她也不会小小年纪便成了孤儿,在驻足商场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之前,冯蓉曾经历过那个人世最肮脏黑暗的过往,这是她心底的阴暗,即便是被这一世的江洛修所补救,也无法抹杀对那个人彻骨的恨意。
“莲姐姐。”,蛮西跟着站起身,看着蒂莲冷怒威戾的神色,有些无措诧异。
骆伽也不由怔了怔,扫了眼院中的陈六,实在没想到这么个老奴人能引起蒂莲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蒂莲一步步踱下台阶,在陈六面前一步处站定,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清冷道,“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口口声声都是你的儿子,你做的一切,说到底都是为了你的儿子。阿喜不是你的孩子吗?眉芍和娟叶不是吗?她们在你眼里,算什么?”
话题怎么突然扯到这件事上?骆伽自围栏上下来,缓缓步下台阶,靠近蒂莲,侧目看了眼她的神色,闻贤知雅,摆手示意一旁的侍卫将阿喜带下去。
蒂莲没有阻止,只是依旧垂着目清冷的看着陈六,看着他惨白无色难掩惶恐畏惧的神色,一时间没有再开口。
“少...少夫人。”,陈六畏畏缩缩的垂下目,紧紧护着怀里昏了过去的少年,“是,是老奴...利欲熏心,老奴瞎了眼,一切都是老奴的错...”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蒂莲静静撇开眼,不想再看他,不论是因为这样一个人动怒,还是因为那个人动怒,都已经是不值得的事。
“娟叶是如何与你联系的,她背后的人是谁,交代了你什么,给我说重点。”
......
谢珩煦回来时已是午后,彼时蒂莲一个人关在屋里,骆伽和蛮西百无聊赖的并肩坐在廊下的围栏上。
见二人面色有些不对,谢珩煦不由挑了挑眉峰,负手上了台阶,视线在二人脸上一扫而过。
“怎么?出了什么事?难得你们两个能和睦相处,居然没有吵嘴。”,最后一句,他的话里还带了几分戏谑。
骆伽与蛮西闻言,纷纷面色一僵,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彼此冷哼一声,两看相厌的撇开眼。
蛮西自围栏上跳下来,上前一步看着谢珩煦道,“我们来时莲姐姐要审问人,不知为何,她突然就发怒了。”,言罢指了指屋内,压低声,“除了苏家来闹的那日,我还从没见过她这样生气的神情...”
蒂莲发怒了,而且怒形于色,谢珩煦眉心一蹙,薄唇微抿扫了眼二人,“没事就各自忙去,守在我院子里做什么。”
言罢长腿大开大合进了屋,蛮西站在原地瞅着他的背影,不甘的皱了皱鼻子,扭头看骆伽,没好气道,“没听见他撵人?还不走啊?”
.....
谢珩煦推开内室的门,一步跨入反手又将门合上,轻步绕过一人高的水墨屏风,便见蒂莲独自端坐在妆镜前,也没有回头,似是在想些什么事情,出了神。
放轻脚步缓缓靠过去,他微微俯身将她抱住,透过铜镜与镜中玉容清绝的佳人儿对视,沉柔一笑。
“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不过是两个下人,还能将你气成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