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莲不以为意,抚着素白的指节淡声道,“是啊,还是该和父母一同生活,可他的父亲,不是早便做了那抛弃妻子的事么?既然都丢弃了,便没有捡回去的必要。宋公子与令妹良缘美满,如今又育有一女,红玉的孩子若是带回宣伯侯府,未免成了令妹的心结。李将军和宋公子放心,宋氏一族与我江家也算是有些渊源,他们孤儿寡母无所依靠,我念及祖辈的旧情照顾一些,本是应当的。”
“说到底,江小姐便是不肯交人了?”,李琦鹰眸微沉,淡声道。
蒂莲闻言浅浅一笑,不置可否的歪着头与他对视,“寿宴快要开始,宾客不易在后院久待,李将军,宋公子,请吧。”
说一千道一万,江蒂莲不肯放人,任是谁都没辙。
李琦虽然心下窝气,今日一行又没有什么收获,眼下再待下去反倒不自在,故而扶桌起身抱拳以礼,转身大步离去。
宋晟岳跟着起身,面露感激深深向蒂莲一拜,转身跟上李琦。
蒂莲眸色淡漠看着他的背影,冷声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宋晟岳挺直的背脊一僵,随即头也不回的追上了远去的李琦。
目送二人的身影消失,谢珩煦回头看蒂莲,低缓道,“每次看到李琦,我便想起冯榭。”
月眸清浅含笑看着他,蒂莲不认同的摇摇头,“此人,可不能与冯榭相提并论。”
说起冯榭,谢珩煦的眸色便更暗了,握拳捶了下石桌,“这个狡猾的东西,竟然躲在东宫里不出来。”
蒂莲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扶着腰站起身,“急什么,该出来时,自然便出来了。”
谢珩煦起身扶她,二人踱步出了湖亭,往凌登居的方向走。
“这都两个多月了,什么时候才是该出来?”,谢珩煦蹙着眉不耐道。
如今冯榭是多活一天,谢珩煦便一日睡不踏实。
盈唇勾出一抹笑意,蒂莲一字一句清语,“今日,也该出来了。”
这话一落,谢珩煦猛的顿住脚步,凤眸凌厉微动,半晌沉声道,“我送你回去。”
月眸流转嗔了他一眼,蒂莲细语道,“你若是今日杀不了他,日后可就更难了,若是没有万全把握,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毕竟今日,苏家的人也在我们府上。”
谢珩煦闻言冷笑一声,“手无缚鸡之力,我还杀不了他?笑话。”
蒂莲侧目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最好是寻着他落单的时候,带到僻静处去,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消失。”
谢珩煦点点头,“你不必操心,回去好生歇着,我和大哥来做便可。”
将蒂莲送回凌登居,亲自扶着她在软榻上靠好,取了几本杂记放在小几上,谢珩煦低柔道,“我去去便回。”
蒂莲浅笑颌首,目视他离开,自支起的窗棱里看到院中已经开始落叶的梨树,清沉无波的月眸浅淡弯了弯。
谢珩煦健步如飞出了凌登居,便侧首看向身侧落后半步的谢谦,冷面沉语,“派人盯着与太子一同入府的所有人,你认识冯榭,一定能将他认出来。”
谢谦面色肃穆的点点头,随即低声请示,“那凌登居,要不要派些侍卫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