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经历了昨日的事,蒂莲是被叮嘱了不许下榻的,早起是因着谢珩煦不在,没人约束她,如今他在了,自然是不许她再乱动。
江洛修与盛华公主过来时,蒂莲与谢珩煦正在为着下榻的事起争执。
任是她好说歹说撒娇卖痴,谢珩煦也是铁了心不为所动,硬生生坐在床榻边陪着她,偏不要她起身。
听说江洛修与盛华公主来了,蒂莲才不再跟他置气。
二人陪着说了会儿话,待到傍晚时分才起身离开。
谢珩煦亲自去送,回来时便见蒂莲挺着肚子在屋里溜达,顿时气得无语,连忙上前扶她。
“你便不能听些话?”
盈唇微嘟,蒂莲不以为意道,“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你不要一惊一乍的。一会子睡了还要躺在床上,你便让我活动活动筋骨吧。”
此时的东宫内,夏侯霖云方用过膳,正要出去走走,寻思着到昨夜的水榭去碰碰运气,想起玉嫔娇柔媚人的模样,便觉心下灼热难耐。
然而他不过刚刚出了殿门,便被长廊那头迎上来的浅灰素袍的公子拦住,不由步下缓了缓,继续前行。
“太子殿下。”,冯榭躬身一礼,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左后侧,与他拉开半步距离。
夏侯霖云低嗯一声,侧目扫了他一眼,负手前行,“你昨夜便寻孤,有什么事快说吧。”
看他似是有些不耐,冯榭抿抿唇,狭长的眸子微眯,温缓道,“殿下可是有事要忙?不过是关乎昨日华侯府上的事,不如下臣改日再与殿下谈?”
这么晚,他出东宫去,能有什么事忙?冯榭心下是不以为意的。
夏侯霖云闻言停下步子,侧身站着看他,“昨日华侯府的事?”,这下他倒是有了细听的兴致,这个忘尘在权谋上,可是有几分独到见解的。
见他是要洗耳恭听,冯榭淡淡勾唇,伸手示意道,“殿下请坐,下臣要说的话不算短。”
夏侯霖云点点头,当先步下长廊,往园子里的石桌边走去,掀袍落座,挑眉示意他,“说吧。”
冯榭浅浅一笑,站在他身旁微微倾身低沉道,“昨日的事着实蹊跷,华府与谢家反目,最大的得益人是谁?”
“你是说苏家。”,对此夏侯霖云也有过猜测,故而并没什么惊讶。
狭长的眸色微起波澜,冯榭压低声道,“最有趣的是,究竟是谁能说服华筱衾这样做?苏家要害谢家,这倒是可以想通,可华侯府同样是殿下的势力,华筱衾难道不知害江蒂莲会置华侯府于什么样的境地?单单为了嫉恨江蒂莲令云侯上心,便置家族于不顾?这一点上,下臣如何也想不通。”
夏侯霖云蹙眉沉凝,并未看到冯榭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