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伽这夜便留在了相府,翌日一早赶到东厢,不等陈太医过来,便动手拆除了江歌伤口处的包扎。
对着那伤腿摸了又摸,捏了又捏,看了又看。
直疼的江歌面色惨白一身冷汗,眉目倒竖瞪着他,才悻悻然的收了手,重新将伤腿大概的包扎起来。
回身看了眼一旁的三人,视线在盛华公主和谢珩煦身上一扫而过,最后与蒂莲对视道。
“膝骨处被马蹄碾碎,内里有几块残渣,之前在北关时你指点我的开囊接骨术,或许有几分把握,不过那‘牵引’是什么,还要你来指点。”
他的话盛华公主和江歌与谢珩煦虽然听不太懂,但蒂莲却是明了的。
她轻轻颌首,看向江歌浅笑道,“好,不过这东西还需些时间准备,歌儿,你这段日子要好生修养,知道吗?”
听她的话,自己的腿是能医好的,江歌自然满心希望,喜悦的点点头,“姐姐放心,我绝不乱动,便好生躺着。”
蒂莲勾唇一笑,上前抚了抚他的头,回身示意骆伽跟她出来。
谢珩煦自然亦步亦趋的跟着二人离开。
出了主屋,三人往西厢去,蒂莲侧头低语道,“那用来‘牵引’骨骼的铁架,我会画了样式交给你,你帮我寻个铁匠造出来吧,回头拿来与我看。”
骆伽颌首,“也只能如此了。”
事实上,现代时骨外科的‘牵引术’用的都是不锈钢特制的牵引架,可惜眼下条件苛刻,蒂莲只能依样画葫芦的回想了,对‘牵引术’印象深刻,还是因为自己前世曾出过车祸的原因。
当初在北关大营时,蒂莲跟着骆伽在各式各样的伤兵间行走,的确发挥了记忆里许多现代医疗知识,骆伽也着实学到了不少手术事宜。
这‘牵引术’也曾在那些伤兵身上用过,不过当时的条件便更苛刻了,用来固定的都是石灰粉研磨的石膏,日子久了内里错位的骨骼也只能长成畸形。
但眼下到了江歌的身上,蒂莲便不得不慎重了,这‘牵引架’要造出来,而且石膏固定也得用上,只要能让江歌恢复如常,哪怕是冒着险给他换一条腿骨,她也会去做的。
回到西厢,蒂莲用了一个整个下午的时间来回忆‘牵引架’的构造,不止在画上描绘出来,还细细给骆伽讲解了数遍。
直至傍晚时分,骆伽才拍着胸脯保证的确听懂了,将几张草稿收入囊中,起身告辞。
坐在一边守了一下午没有开口的谢珩煦此时才道,“你回荣国公府给大哥传个话,让他代我到怀恩伯府上去走走。”
骆伽闻贤知雅,扫了二人一眼,颌首道,“知道了,我走了,等这铁架子造出来,我再过府来。”,言罢利落的大步离开。
此时该用晚膳,如今在相府自然没有专用的小厨房,好在蒂莲难得回府,也只想和江洛修还有盛华公主多呆在一处,故而二人的膳食总在正屋用。
盛华公主对蒂莲的照顾一如往昔,在吃食上素来最贴心,她知道蒂莲如今比过去要更加挑剔一些,还特地派人去请了青篍来,故而今夜这满桌的菜,却都是蒂莲爱吃的。
许是因着蒂莲出嫁了难得回府,从来不怎么待见谢珩煦的左相爷难得的没给他摆脸子,晚膳时的氛围倒也不错,知道江歌的腿能医好,盛华公主面上也总算有了笑意。
翌日午后,谢珩源和刘君尘一起过府,先到东厢看望了江歌,才转到西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