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
短暂的寂静后,秤伯忽然老泪纵横,哭唤道,“侯爷!”
一旁三位管事见状亦激动地面红耳赤浑身颤抖,“侯爷说话,侯爷说话了...、。”
云世礼很固执,他趴在宋珏背上一直一眨不眨的看着蒂莲,一声声重复,“阿莲...。“,似乎想要多说些什么,却一时间说不出口,只能一遍遍的唤着这两个字眼。
蒂莲眼睑低垂,无视低落在青石地面上的水珠,上前一步握住他垂下的手,清柔道,“我不走。”
云世礼吝啬的两个字眼,让整个云侯府都气焰骤升,虽然他除了那两个字一直不曾再说出别的话,但只要能出声,便如同救济云家所有人悲哀情绪的灵丹妙药,秤伯等人甚至哭天喊地的道老侯爷在天有灵。
蒂莲守在云世礼床边,看着这几个年纪一大把的老爷子喜极而泣的模样,深觉太过喜感,但是回头再看床榻上退了烧好像睡美人般的云世礼,心底的那丝忍俊不禁便转化成了真诚笑意浮现在面上。
为着照顾他,蒂莲一夜未归,第二日便有人寻上门,不只是每日都会到她跟前报道的刘君尘,他的身后还跟着面色不甚亲切的谢珩煦。
谢珩煦今日休沐,两日未见,他一早便赶往相府,却被告知蒂莲昨夜留宿云侯府。
夜不归宿,除了荣国公府,蒂莲从未在别处过夜过。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在云世礼的床边看到蒂莲的身影,谢珩煦只觉得呼吸一窒身心泛酸。
尤其是看到他来,蒂莲还能笑的一脸清丽明媚,语气中难掩愉悦的道,“子煦,世礼能说话了。”
世礼?谢珩煦大步走到床边,抿着唇看床上一脸病容的人,她不知从何时起开始这样唤他,次次听到都让他难以平衡心绪。
察觉他情绪有异,月眸微动,面上的笑意收敛,蒂莲轻蹙眉问他,“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发生了何事?凤眸一转看向她,面对清素的容颜上一脸不解和询问,谢珩煦差点笑出声来,她还问他发生了何事。
自在相府遇上谢珩煦,告之他蒂莲昨夜留宿云侯府后,他的脸色便阴沉难看起来,这一路过来都没有缓和,刘君尘是一声都未敢出,生怕点了谢珩煦的火。
此时见素日最是精明的姑娘像是犯了糊涂,刘君尘不由跺了跺脚,急急给她使眼色,清咳一声结巴道,“呃,知道姑娘一夜未归,煦爷着实急坏了。”
将他的眼色看在眼中,蒂莲心下一动,再看谢珩煦阴沉着脸一副隐忍不发的样子,脸色青的好似被带了绿帽子,一时间不由又气又笑,勾唇道,“你发什么疯。”
谢珩煦哈了一声,这次真的点了火气,单手叉腰看了昏睡的云世礼一眼,凤眸微眯勾唇道,“我发疯?我是疯了,我是疯了才看着你一步步融入云家!”
此时秤伯和宋珏皆到了门外,闻言不由对视一眼,顿住了脚步没敢进去。
黛眉轻蹙,见他真的不管不顾在云家的地盘上便要和她起争执,蒂莲不由站起身,语气清浅,“子煦,有话我们回府再说。“
谢珩煦失笑,“回府?”,一指床上的云世礼,清笑道,“这不是还病着么,你可是答应了老侯爷要照顾好他,我就不在此处添乱了。”,言罢退后一步,转身大步离去。
蒂莲站在原地,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看着因为寒煞之气张扬飞舞的貂裘在跨出门后凌厉的滑落消失,不由月眸清暗盈唇微抿。
这么些年,刘君尘也是头一次看到谢珩煦在蒂莲面前撒火,更是头一次看到二人闹矛盾,不由纠结的瞅了云世礼一眼,长叹劝道,“姑娘如何不能哄哄他,此番的确是煦爷受了委屈,何苦要闹得不欢而散?”
出神片刻,蒂莲清浅一笑,“委屈?他有什么可委屈。”
如今她的心里也都是火气,这个谢珩煦竟然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还敢给她耍大爷脾气,凭什么她要哄他?
屋外二人眼睁睁看着谢珩煦一脸阴郁的离开,不由纷纷咽了口口水。
宋珏探着头看了看消失的身影,低声道,“秤伯,你说,这样下去,咱们侯爷是不是有希望了。”
一巴掌拍在他头顶,秤伯咬着牙放轻声,“管好你的嘴!蒂莲小姐还在屋内。”
宋珏吸着凉气揉额头,一边撇嘴蹙眉道,“那又如何,这谢珩煦脾气如此不好,哪里有我们侯爷温柔体贴,依我看,侯爷才是和蒂莲小姐最相配之人,若是他们二人结成连理,那是咱们云侯府最大的幸事!”
秤伯瞪了他一眼,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不要想了,这件事绝无可能。”,只是苦了侯爷了。
宋珏一脸茫然,“为何?”
正这时刘君尘自屋内出来,看着二人用力咳了一声,宋珏连忙整理自己的神情,尴尬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