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巴君长,此次奉皇上之命出使邛都,意在朝廷与西南诸邦,不再生边衅,世世相好,和睦相居。今有白璧一对、锦缎百匹、黄金二百两,另有书箱一个,内装:历法、乐章及耕织之术。朝廷赠送君长的礼物,也是皇上一片心意,请收下。”随从将礼品送上大厅,闪耀夺目,十分惊艳,在座的人,两眼发愣,都看呆了。桑巴忙躬身说道:“朝廷厚赐,加恩偏邦,实在受之有愧。前番且兰君挑起争端,裹胁各寨百姓背叛朝廷,杀害犍为郡守。桑巴未在邛都,未尽阻止之力,至今抱恨不已。”
“那次边衅,只是一二不明大义的人,迫使朝廷用兵。祸首且兰君已诛,愿从今以后汉夷亲如兄弟。这一带山山岭岭,耕畜两旺,牧歌不绝就好了。”
桑巴频频点头,感到司马迁言谈真诚,有磊落君子之风,便用试探的口气,问问改郡县的事情:“大夫,近闻朝廷在邛都设郡县,今后夷家百姓由皇上派官治理,不知确否?”
“年来西南诸邦,建了几个郡县,如牂牁郡、沈黎郡、武都郡等均系自请归附朝廷,并非强行设置。若邛都欲设郡县,可由诸君长与黎民百姓商议,朝廷不勉强。建郡县是为了夷家父老脱离洞穴生涯,有家室、有温饱,安居乐业。”
另一位君长问道:“请问大夫,设立郡县之后,各邦君长将立身何地?”
这是君长、洞主最关心的事,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着司马迁。
“一旦设置郡县,原有各邦照旧保有君长之位。皇上立册加封,子孙相传,世世相继。”
又有位君长问道:“那么各邦如何向朝廷纳贡缴赋呢?”
“初建郡县,不收赋税,不派差役。”司马迁顿了顿:“朝廷派往新郡官吏之俸食,皆由附近郡县供给。至于盐铁诸般货物,各郡县可互通有无,不受关市之限,汉夷即是一家了。”
君长们听了司马迁一番话,放心了很多,大厅上便更加喜气洋洋。桑巴举杯,各君长轮流把盏。酒过数巡,桑巴笑道:“偏邦小邑,粗歌犷舞,略表恭迎之意,望大夫不要见笑。”此时,笛声悠扬,一群扎头巾、穿百褶裙的男女,跳起迎宾舞,边跳边唱,大厅内欢声不绝,一直饮到月上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