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里,天气已经很凉了,在室外放了半天的井水,寒气逼人。一瓢凉水兜头泼下,把苟队长的身体再一度打湿。当清水从苟队长身上流下,最终落到地上的时候,清水已经变红,明显是带上了血的颜色。
“咳,咳……咳咳咳……”沉闷的咳嗽声,带着虚弱的喘息声,苟队长醒了过来,然后使劲的踮起脚尖,让承载着身体重量的大拇指能减轻一点疼痛感。虽然,他此刻已经是浑身都疼了,可他依旧是这样做了。毕竟,相对于身上的疼痛,大拇指的疼痛才是深入骨髓的。
“老苟啊……哎,何必呢!”高大队长坐在喽啰们搬来的太师椅上,左腿弯曲,自然的放在地上,右脚的脚腕子放在左腿的膝盖上,右手的手肘杵在一侧的扶手上,曲起的四根手指处着腮帮子,嘴里发出类似于叹息一样的声音。
“高……高队长……继续,继续往我身上招呼!最好,给老子个痛快!”苟队长似乎用尽了力气,说出这段话后,身体一沉,继续喘粗气。
“哈……给你个痛快的?放心,保管让你痛快,可就是死不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宪兵队,这里就是阎王殿!”高队长站起了身子,来到了苟队长跟前,弯下腰,跟苟队长平视,然后说道:“我真没看出来啊,平常那么懦弱的一个人,竟然能撑到现在!啧啧……”
“这几天,宪兵队的手段你才尝了开胃菜而已。你看看那边……”高队长掰苟队长的脑袋,看向了一侧的墙壁。
“都说古代有十八般刑具,什么过堂五道关什么的,这里都有!而且,这些还只是一部分。看到那个椅子没有?比你坐过的老虎凳可是利害多了,那是电椅。我告诉你啊,只要把人绑上去,绑好了,接上电,电闸一推,呲啦……那感觉,生不如死都没法形容!”
“而且,在行刑之前,要给人嘴里塞上一根木棍,知道是为啥不?因为那种痛苦,能让人把一嘴的牙给咬碎了!跟那个比起来,你这才是皮外伤,根本就不算什么!哎呀,我也就是看在咱们工事多年的份上,没有给你上重手段。老苟啊,你要是再不说,可就真的要上了!辣椒水不好喝吧?”
高大队长说的语重心长,还带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感觉,可是听在苟队长的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作为侦缉队的队长,苟队长也不是没有审问过犯人,自然知道这些刑拘有多么的可怕,可是一想到那场死无尸的爆炸,他的心里就发颤。当然,这只是他不说的原因之一。
“老苟啊,我就不明白了,你以前跟我也没啥区别,都是给皇军当狗的。怎么现在,咋就跟八路混在一起了呢?八路是给你金子了,还是给你银子了,还是给你女人了?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来来,你给咱老高说一声,咱也明白明白!”高队长揶揄的口气问道。
“为了……心里……踏实!为了,睡觉……安稳……为了……下辈子……当……人!”苟队长说完,又晕了过去。
“哎……何必呢?何必跟那些硬骨头一样呢?好好的活着不好么?”高大队长看着再一次晕过去的苟队长,示意边上的打手们给放下来送进牢房。
打人,上刑,也是有讲究的,不能长时间进行,否则超过人体极限就给打死了。而且,一次行刑过后,第二次上刑,新伤加旧伤,痛苦加倍,但是伤势却不会变的太重,还能多坚持几天。当然,这些是比较糙的办法,还有更加科学的办法,比如水刑,这个早就被鹰酱家研究透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