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3|(2 / 2)

听闻有信件为证,李泽章眼神已经有些慌乱,但他依旧没有自乱阵脚,而是磕了一个头后,声音越发洪亮:“陛下圣明,微臣确实不曾做过此事,至于与许昌往来书信,不过是因他将微臣看做恩师,时常会写信来问候罢了。”

说完,他转头看路严明,厉声问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路大人您如此煞费苦心,到底意欲何为?!”

听他颠倒是非的问话,路严明不置一词,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燕帝眼中泛起阵阵寒意,他盯了李泽章半晌,忽然将手中的信件全部丢置在他面前,一叠信件撒了一地,他怒斥道:“李泽章,你贪污受贿,滥用私权,纵容考试舞弊,又常年收受许昌贿赂,你们二人狼狈为奸,如今有书信为证,朕且问你,你可知罪?”

“陛下,微臣冤枉啊,微臣真的不曾做过这些事情。”

李泽章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神情焦急,又疾声辩道:“许昌确实经常给微臣送金银礼品来,但微臣从来不曾收取,若是陛下不信,可唤来我府里的任何人,他们都能为微臣作证。”他已经有些病急乱投医。

路严明闻言,嗤笑出声,他看了看李泽章,眼中的嘲讽之意十分明显:“李大人,你莫要忘了,你府里的任何人都是你的人,你让他们说什么,他们自然只能说什么,谁敢开口说一句实话?他们又怎么能作为证人?”

说完话,路严明便重新看向燕帝,他躬身行礼,神情肃然道:“微臣恳请陛下,允许微臣传召郑元上殿。”

“郑元?”燕帝挑挑眉,问道:“可是方才你说被许昌换走试卷之人?”

路严明点头道:“正是他。”

“既然是他,便宣他上殿吧。”燕帝摆摆手,示意福喜传人上殿。

李泽章听到郑元的名字,登时瞪圆了眼睛,眼中闪现灰败之色,他脸色惨白,额头冒着虚汗,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不可能,郑元明明已经死了才是!

太和殿又是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殿外缓缓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一些比较靠后的朝臣都忍不住稍稍偏了偏头,看向来人。

行至太和殿外,郑元停了下来,他双手四指相合端于胸前,对着大殿之上的燕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行过礼,他方才抬脚迈入门槛,昂首挺胸着,走进太和殿内。

郑元不过二十五六岁,长得不算俊朗,但眉宇间自然形成一股英气,器宇轩昂,他眼神清澈、明亮,让人看了极为舒服。

燕帝居高临下地看着郑元,眼神十分凌厉:“你便是郑元?”

“草民正是。”郑元躬身行礼,而后恭敬应答,眼里丝毫不露胆怯。

燕帝看着他,见他对自己态度恭敬却不谦卑,不禁露出欣赏之意,抬手指了指跪在殿上的李泽章,问他:“你可知道此人是谁?”

郑元闻言,转过头,仔细地看了李泽章半晌,认出是谁之后,便回答道:“草民知道,他是礼部尚书李大人。”

“好,郑元,朕问你一事,你需老实回答,不能有半句假话。”燕帝神情威严,凌厉地目光直直落在郑元身上:“三年前,你可曾参加朝廷秋试选拔,是否有拿名次?”

郑元被燕帝的气势震的有些微颤,缓了缓神,他苦笑一声,语气带着深深的失落:“草民确有参加,只是落了榜。”

这时,福喜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轻声对燕帝说道:“陛下,这是当年许昌所作的试卷。”

淡淡地应了一声,燕帝从福喜手里接过这份保存完好的试卷,他垂眸扫了一眼,只见卷面整洁,字迹工整,文章虽小有瑕疵,却不失为一篇好文。

将其全部看下来,燕帝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重新看向郑元,语气温和不少:“你可还记得当年所做的文章?”

郑元适时地露出一丝疑惑,但燕帝所问,他不敢不答,于是认真思索了一会,答道:“草民记得。”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当时的题目是‘国策’,当年草民读题时,恰好有感而发,对那篇文章,至今仍印象深刻……”说着,他又背了几句,句句都与燕帝所拿的试卷吻合。

至此,真相已经明了。

这篇文章,确实是郑元所作,而并非是它所属的名字——许昌所作。

李泽章的罪名属实,他滥用私权,私自将许昌和郑元试卷调换,致使本该有才的郑元名落孙山,而无才无德的许昌却横行乡里,实在罪无可恕。

没有再给李泽章任何辩解的话,燕帝沈着脸,直接命人将其带了下去,暂时关押在大理寺,不许任何人探望,待到李泽章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再行定罪。

至于许昌,他所犯的罪,条条都是诛九族的死罪,燕帝当即便下旨派人去捉拿许昌,还赐了一柄宝剑,他直接说明,若是许昌胆敢反抗,先斩后奏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