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去寻吧。”司徒森挥挥手,回头看了眼半掩着的房门,将门带上。
随即,他也出了凤和宫的宫门。
宁浅予还披着衣裳,不见司徒森回来,也睡不好,索性将衣裳穿好之后,半躺在床上等着。
门再度轻响。
“是不是阿狸?”宁浅予赶紧抬头。
看清来人之后,她的话,顿住了,带着些难以置信:“卓宇?你来做什么?”
“宁浅予。”卓宇早就将脸上蒙着的面巾拉下。
此时神色凝重:“注意你生产之时,还有刚生完之后,会有危险!”
“什么?”宁浅予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狐疑道:“你大半夜的,就是为了说这些?”
但卓宇只是沉重的点头,随即身影一闪,消失在门之后。
他知道,调虎离山之计,只能暂时的将司徒森引走,他很快会回来的!
而且,卓宇知道他是打不过司徒森的。
果然,卓宇刚走没几息时间,司徒森就回来了。
他的手,在准备推开屋子门的时候,忽然顿了顿,才接着推门进去。
宁浅予依旧坐在床头,看到司徒森进门,轻声道:“回来了?那叫声是不是阿狸的?”
“不是。”司徒森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道:“阿狸好好的在屋子里,不过是跑出笼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惊吓了。”
“那就好。”宁浅予点点头,随即将外衣解下:“既然没事,先睡下吧。”
司徒森默默的走到床边,还是忍不住,低声道:“屋子里有人来过?”
“怎么了?”宁浅予抓被子的手一停,道:“你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我离开的时候,屋子门掩的很紧,因为我怕风吹进去,让你着凉了。”司徒森替宁浅予盖好被子,道。
“但是我回来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
宁浅予沉默的一下,手下的动作见紧:“我……有人来过了。”
“谁?”司徒森继续帮她掖好被角,自己才缓缓的上榻。
“卓宇。”宁浅予声音低了低,赶紧解释道:“他来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司徒森声音冷了很多。
宁浅予知道,他心里定是不舒服的,于是换成一个微笑:“他是个疯子,莫名其妙的说什么,让我生孩子的时候注意一些。”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就已经走了。”
司徒森眉心紧皱,竟然和宁浅予预料的不一样。
他并没有追究,而是躺下,将她拥在怀里,轻声道:“既然是个疯子说的疯话,也别管他说的是什么,先睡吧。”
他的手和他的怀抱,依旧温暖。
可这一夜,宁浅予睡的完全不踏实。
起先是久久不能入睡,刚入睡,就开始了乱七八糟的梦境。
不知道是不是卓宇的话,让她心里起了个疙瘩。
梦里有人生生将她开膛破肚,取出了腹中的孩子。
那个背影是个女子,全程一直在桀桀桀桀桀的阴笑着。
但宁浅予费尽全力也看不见那女子的脸。
直到孩子从肚子里被拿出来,那女子陡然转过脸来。
“啊!”宁浅予吓得一声尖叫,从梦中陡然惊醒!
“怎么了?”司徒森也被这叫声惊醒,下意识的将她拥在怀里:“别怕,我在这。”
“是不是做恶梦了?”
宁浅予在司徒森的怀里,手紧紧的抓着他面前的衣襟,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良久,她才点了点头。
“别怕,我在,我在这,谁也伤害不了你,只是个梦罢了。”司徒森伸手,缓缓的抚在她的背上,安抚着。
伸手触及的,却是一片湿热——宁浅予后背的衣裳,全部被汗水打湿了。
“你先躺着,我去打水给你擦擦,换身干净衣裳。”司徒森安抚着宁浅予。
宁浅予的身子还是有些发抖,听到他的话,缓缓的从他怀中离开。
陡然间脱离温暖的怀抱,让她止不住打了个冷噤。
司徒森以为她是冻的,赶紧起身,随意披了件衣裳,就出了门。
宁浅予缓缓的躺下,身子还在不自觉的颤栗。
准确的来说,只要一想到梦里的那张脸,她就克制不住情绪——那张脸再熟悉不过,正是她每日都能在铜镜中见到的!
是她自己!
司徒森不想让婢子来伺候,很快就端着热水回来,帮她整理汗湿的后背,换了身衣裳。
再度躺下,宁浅予身上早就是冰凉一片。
她很久没做过梦了。
亦是不知道这梦,意味着什么!
这样忧心之中,宁浅予总算是睡着了。
起来的时候,司徒森已经去上朝了,屋子里只有几个婢子伺候着。
“娘娘,您醒了?”立春将水递过来,给她洗漱:“早膳早就备好,您爱喝的粥都有。”
宁浅予摇了摇头:“先放着吧,我不饿。”
立春狐疑道:“早膳已经过了一大会,您要是再放放,都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是吗?”宁浅予竟然不知道她睡了这样久:“那好,你先随便传一点清淡的进来。”
虽说是传了膳,宁浅予也没吃几口。
草草的扒拉两口就起身:“收拾下东西,我要出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