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的世界里,这绝对不是最可怕的。所以,虽然顾洛北尝试过,但对于毒品,却是十分厌恶的。
“求求你,给我一点麻药,什么都可以,任何东西,任何东西!”
地面上的女半似乎已经就要忍受不住了,她甚至没有力气没有精力去抓顾洛北,整个人蜷成了一团,抱着双臂不住地用指甲抓自己,雪白的手臂上出现一道道血痕。但她依旧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只是不住地呐喊着“任何东西,任何东西。”声音已经颤抖得不成样了,尖锐得让耳朵发疼。
顾洛北的眉头不由紧了紧,今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大半。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赌瘾发作,那绝对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也更加坚定了顾洛北对毒品的厌恶。虽然这一辈子顾洛北张扬不羁,对任何事情都抱着可以接受可以尝试的态度,但毒品,他却永远都只有一个“不”字,有了大一时的那一次尝试,就已经足够了。
“嘿,兄弟(Bno),如果你没有烈马(Honoe)的话,就快点走开,小心被这女人缠上!”那个没有走开的黑人幸灾乐祸地大喊到,虽然刚才闹得不愉快,但现在看着这画面,反而觉得有些喜感,不由陶侃地吼了一句。烈马(Honoe),海洛因的另一个俚语。
顾洛北抬起头,朝那个黑人再次竖起右手的中指“闭嘴,F**k!”对付这种小混混,虽然不要有太多牵扯,避免惹祸上身,但也不能太过放纵,免得他们以为这是个好欺负的。果然,顾洛北的强硬,让黑人讪讪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依旧带着笑容盯着地面上的女子,就好像在看百老汇最精彩的剧目一般。
顾洛北低头看了看在地面上痉挛的女子,一头金sè的长发已经被浸湿,稀稀拉拉地没有剩多少了,干燥的头发已经打成结,早不见原有的光泽了。身上那条红sè的裙子已经破败不堪,在灰sè的水泥地上平摊开来,像一朵妖艳的罂粟huā在幕sè之中一点一点衰败。那白皙到可怕的皮肤和裙子的红sè形成鲜明的对比,在眼睛里碰撞出妖异的sè彩,犹如世界上最富想象力的油画一般。可是当女子翻转过来时,那苍白的嘴chún,空洞的眼神,还有浓重的黑眼圈,苍老颓败的面容,却宛若一尊精美的雕塑在眼前一片片录落,最后土崩瓦解,化作一堆丑陋不堪的尘土。
顾洛北认得这名女子,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在百老汇的时候,这名女子是这条街上有名的头牌,a级别最顶级的妓女,艳名远播。当时她也是穿着这条红sè的裙子,那一抹晚霞红就好像火焰一般,在四十二街上熊熊燃烧、热情四溢。随风轻摆的裙底míhuò了无数裙下之臣,有多少男人为了得到她的一夜春宵而大打出手,那盛况至今想起也栩栩如生。
同样的红sè,如今在眼前,却如同噬人的火焰一般,一点一点将她蚕食。透着惨白的肤sè,在如血的裙摆之下,衬得破败起来,毒品将血液里的生气一点点录离,变成死白死白,在四周歌舞升平的衬托之下,还有不远处黑人尖锐的嘲讽声、身后卖力的拉客声中,逐渐沉默下来,最艳冶的红sè也变得极其安静。那身躯,渐渐不在抽搐,也许是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死亡的yīn影覆盖了下来,那地狱红莲般的衣裙,将女子全部掩盖而去。
一东,沧海桑田,这个世界已径变了太多太多。顾洛北没有想到,今天会亲眼目睹这红sè衰败的结局。
顾洛北的脚步没有停留太久,因为毒品而在消逝的生命,在纽约的大街小巷里,三不五时就发生,在布鲁克林区,更是屡见不鲜。对于这些生命,没有必要惋惜,因为当他们选择了这条路之时,终点的死神就已经在微笑地举起手中的镰刀了。
“伙计,要进来坐坐吗?”沉着xiōng衣热kù的女郎殷勤地上前说服顾洛北,如此年轻英俊的货sè,对于做皮肉生意的她们来说,绝对是一种恩赐。
那鲜艳的红sè就在身后五码的位置一动不动,但这里却依旧是一片喧闹火热,生命的消逝就在眼前,却没有人在乎。酒不醉人,人自醉:夜sè如此mí人,与其在那悲春伤秋,不如共享春宵。
现实,总是无时无刻提醒着世界是冰冷的。
顾洛北没有回答,只是lù出一个动人心魄的笑容,轻巧地避开了女郎涂满红sè指甲油的纤纤细手,然后继续往前走,身影消失在漫天的五彩霓虹之中。
走到街角转弯时,顾洛北回首望了一眼,地面上的那摊红sè已经消失了,不知道是被店主拖走,以免影响生意:还是被人送去医院了。
四十二街上的热闹依旧,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