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跟在她后面走到窗下,恰好看到她呆若木鸡的样子。
展怀心中一凛,从后面抱住她的双肩,温热而熟悉的气息从身后袭来,霍柔风这才缓过神来,她指指窗子,拉着展怀走出了关押这对母子的小院。
展怀知道她有话要对自己说,也没有多问,跟着她回到方才的小厅。
这里是展怀在西安的一处隐蔽的宅子,前店后院,开的是棺材铺,也卖香烛寿衣、纸人纸马。查子们平素便是通过这里传递消息的,这对母子被抓住之后,便一直关在这里。
“小九,那个孩子你是不是见过?”展怀对霍柔风太了解了,霍柔风虽然孩子气,可她本质里从来不是大惊小怪的人,她有着与实际年纪不符的冷静和沉着。
除非她见过那个孩子,否则她不会那么吃惊。
霍柔风点点头,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小渊。”
“什么?他就是沈渊?”这一次轮到展怀吃惊了,他早就从霍柔风那里听说过小渊,但却一直没有见过,后来他还为此向展愉打听过小渊的事。
沈渊便是惠郡王,先帝的叔父惠亲王十几岁时夭折,他死后,宗室抱来一个小孩继承了他的香火,这个孩子便是沈渊。细算下来,他虽然年纪小,却是当今天子的叔公。
霍柔风点点头:“不会错的,他就是小渊,只是不知道他的病是不是治好了,看上去长大了一些,大前年我从广东回京城的路上,曾经见过他,那时他还是七八岁的样子。”
展怀神情严肃,他在屋子里踱了几圈儿,对霍柔风道:“我记得这件事,你说当时他像是被人挟持了,可是后来却没有听到丝毫风声。”
霍柔风道:“那次我在一家酒作坊外面看到他,便上前和他打招呼,他的态度非常冷淡,我也没有在意,因为这个孩子一向古怪。但是就在我们离开那家酒作坊不久,便被人跟上了,那些人要杀我灭口,好在他们人少,我带的人多,七八个人无一活口,后来从他们身上搜出牌子,才知道那些人竟然是锦衣卫。”
展怀也只是听霍柔风说起路遇小渊的事,后面的却还是第一次听说。
“小九,这么危险的事,你为什么没和我说?”他问道。
“那时你在西安啊,又没在我身边,后来你回来了,我就把这事给忘了,若不是今天见到小渊,我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才会想起来。”
霍柔风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展怀却能想像出当时的凶险。
他的小九,险些被锦衣卫灭口。
至于沈渊为何会与锦衣卫在一想,又为何流落到西安,展怀都没有去想,他心里隐隐作痛,他的小九从来都只是把欢乐的一面示于人前,对他如此,对谢红琳和霍大娘子亦是如此,越是她在乎的亲人,她越是不肯让他们看到她的危难与痛苦。
他伸手把霍柔风环在胸前,十六七岁的身体依然稚嫩,谁能想到,这样柔软的娇躯中却有着一颗强大坚毅的内心。
小九的大气果敢,就连大多男子也望尘莫及。
“小九,这件事很重要,以后记得要及时告诉我,我们也好一起商议。”展怀说道。
霍柔风笑着点头,对展怀道:“其实还有一个人一定能认出那女子是否翠娘子,可惜她远在鞑剌,不过没关系,我带来一个秘密武器,但是就不知道这武器愿不愿意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