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是明摆着的,如果你想要来为杀人的事情讨个公道,那就是妄想,如今能做的,也无非就是让单家把十万两银子吐出来,再或者就是把两位吴姑娘的生死弄明白。
展怀这样问,也是试探吴宝中。
吴宝中还是那副老实巴脚的样子,他用帕子抹把汗,陪笑说道:“银子再多,也换不回我家侄女的性命,大人,草民只想让平阳府给个说法,我那两个苦命的侄女究竟是生是死。”
他很聪明,只字不提单家,虽然明知在这件事情上,平阳府顶多是个帮凶,可他却还是要从平阳府下手。
展怀哈哈大笑,平阳府啊,别看就是个知府衙门,可他展怀还真是无从下手,可若是单家嘛,那有什么难的。
见展怀大笑,吴宝中立刻道:“草民家里世代在陕西做生意,虽说至今也是小门小户,可是家里有眼力能跑腿的人手倒也有几个,大人若是有用得着的,只管吩咐一声,那便是我吴家的福分。”
没提给银子的事,可这一番话却是有把整个吴家都给展怀差遣的意思了。
展怀微眯着眼,懒洋洋地看着吴宝中,吴宝中则憨憨地笑着,无辜且和善。
展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对他摆摆手:“行了,你先回去吧,需要你跑腿的时候,我自会让人叫上你。”
吴宝中大喜,展怀这就是答应了。
可是也只是答应而已,却还没有真真正正抱上这条大腿。
吴宝中离开了紫云观,便去了老吴家胡同。
这次来榆林,他是和吴二爷一起来的。吴三爷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如今还卧病在床,吴四爷是庶出,眼下便留在汉中照应着家里的事。
吴宝中回到老吴家胡同,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更换,便让人请了吴二爷过来。
见到吴二爷,吴宝中便把今天见到展怀时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都原原本本对吴二爷讲了一遍。
吴二爷也是又惊又喜,没有想到展怀居然这样痛快,高兴过后,吴二爷细细一想,又嘀咕起来,吴二爷问道:“大哥,展怀不会是少年心性,一时冲动吧,待到回去和幕僚们一商量,再把我家这事丢到脑后,那可如何是好?且,他也没有明确答应咱们具体的事情啊。”
这个可能,吴宝中在回来的路上便想过了,他对吴二爷道:“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依我看,展怀是想看我们家如何拿出诚意,又拿出何等诚意了。”
闽国公府是世袭一等爵,手握重兵,权势滔天,展怀是展家的嫡幼子,这样的人家教养嫡子都是很严格的,吴宝中可不敢轻视这位年方十九的少年将军,像展怀这种人,他的见识和格局都不是同龄人可比,他说的话做的事,哪能只看表面呢。
吴宝中立刻想起这两次都跟在展怀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他想了想,叫来身边的亲信,道:“总兵府你是进不去的,想法子和给总兵府后宅送米粮送杂货的人搭上关系,打听打听展总兵最近有没有来客人,那位客人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把这件事安排下去,吴宝中对吴二爷道:“诚意要拿出来,可却要拿的精巧,展怀这等身份的人,我们就是拿出十万二十万的银子,他收了银子可能也不会正眼看我们一眼,还不如打听一下,挑着他眼下最在意的事情,给他办得尽善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