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娜听闻没有任何意见,只是严肃的沉默,片刻后才说:“他是挺卑鄙的,但这样的人在这个城市很多,受这样委屈的也不止你一个,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手段做自己想做的事,可能这事需要把人踩在脚下,很不幸你是那个被踩的人,不过你还从中得到里一些金钱的好处,毕竟你刚开始只是在海边摆摊,一幅画卖七十,在他这里他还给你涨了好几倍。”
看着霜霜像泡在苦水里的脸,她继续带着理性的口吻说:“最关键的是那份合约,你不成名还好,画了随便卖也没人有那个功夫调查,可一旦成名,这份合约可能像闻到血腥味的狼狗非扑上去不可,他们可有你终生画作代理权限,虽然这合同的合理性有待考究,但以现在字面上意识就是我说的这个意思。”
叹了口气,何娜同情的看了一眼罗宇霜,说道:“还有一个办法,你不是说你是替别人做嫁衣吗?你可以去告他们,但……他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料到了,他们不会选择一个强硬的人当枪手。”
罗宇霜这才恍然大悟,阿鑫不仅骗她,还在利用她的软弱和在这个社会上的无力,这点让她的心又如被绞一样的痛,甚至有点眩晕。
何娜说:“我可以帮你打官司。”
罗宇霜突然笑了声,“算了吧,我不想画了,那些画架和颜料笔什么的我都扔了。”
何娜郁郁的说:“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罗宇霜说:“还没打算,不过肯定要上班的。”
“现在我们公司也不稳定,要不就让你来我们这上。”何娜叹了口气。
罗宇霜谢了她的好意,说想尝试其它行业。
“没钱了和我说。”何娜说道。
这句话像救命的汤药洒在她的病态的心上,这和钱无关,而是让她感到就算被这个世界抛弃,还有人愿意为她兜底。
“谢谢!”罗宇霜眼睛有温度的笑了笑。
坐了会儿,何娜离开了,罗宇霜因为一些话的说出而感觉轻松了很多,有时候朋友不需要说太多,能够倾听就够了,她感激何娜能在她去公司时窥探出她的情绪上的微妙,并找了过来,她没说那种贴己安慰的话,只是用理性给她梳理这件事,并给出她在金钱上的安全感。
我要重新振作起来,像何娜每次从病床爬起那样,罗宇霜逐渐有了信心,喝了那袋热牛奶后,就把自己放进被窝,忽然想到了李月风,这段时间只顾得沉溺在这件事的难过,她甚至忘了还有一个像星星一样的人在她头顶放着光芒,等着她去追逐。
周爱娣醒与一夜情后的凌晨,天还没亮,睁开眼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哪,用力的想了很久,记忆才重回她的大脑。
昨天从公司离开后,她就溜去了常去的酒吧,尽管创业很忙,但她还是忙里偷闲的往酒吧溜,她喜欢酒吧的氛围,每个人都像似心事重重又很颓废的样子,在幽暗的环境和动感的音乐中,她似乎才感觉到放松。
虽然人在酒吧,但心里还装着些工作上的事,她一边小口喝着酒,一边看着微信想着到底怎样才能找些媒体资源,忽然她看到了阿鑫的微信,就是那个可以一口气把霜霜的画都买下的人,也是在黄金地段有着一整层工作室的人,至今她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背景,刚认识时上网调查过,只查到了和他关联的几家公司,后来因为所混迹的圈层不同,也就没联系过,另外他是通过霜霜认识的,如今也算是霜霜的老板,她不想碰他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霜霜了。
她上网搜索了下他信息,发现今年注册了几家影视公司,突然内心有了想法,踟蹰之际她想先问下霜霜此人能不能用,但想到霜霜保守拘谨的个性,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反而增添了她的负担,把杯里的酒喝完,她给阿鑫发了条微信问:“在吗?”
阿鑫马上回复:“我记得你,你叫爱娣。”
“是的,我叫周爱娣,方便出来喝一杯吗?”她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周旋,有种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心理。
阿鑫和小熙打了十几个电话没人接后,却收到这个叫爱娣的女孩的微信,他想了很久才想起她是罗宇霜的朋友,在海边见过一次,在工作室也见过一次,之后从没联系过。他能明白女人一些伎俩,尤其是漂亮女人,他的直觉是,她或许是有求于他,像这样女人主动搭讪的事,虽然有很多次,但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他只属于小熙,但,今天他却爽快的答应和她见面,一是因为小熙已经一整天不接他的电话,二是周爱娣是罗宇霜的朋友,一种负疚的情绪和情感驱使他开着车来到那家酒吧,虽然很莫名其妙,但也像顺其自然。
“鑫哥。”爱娣在看到他进门,站起来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