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遥随苏吟秋一同来到待客用的花厅时,顺天府尹正负手站在厅内,看着条几上的白瓷花瓶中的时新花卉出神。
见他如此,便可知王二胜的事大约将他难为的不轻。
“李大人。”苏吟秋进了门便客气地拱手。
“镇远侯,今日冒昧叨扰,实是因有要紧事耽搁不得,”顺天府尹还了一礼,又看向一旁的苏青遥,行礼道,“苏院使。”
“见过李大人,您是长辈,千万不要在晚辈面前如此客气,可折煞小女子了。”苏青遥客气地问候,接过婢女端来的茶盘,为苏吟秋和李府尹斟茶。
苏青遥客气,顺天府尹却依旧不在她面前端架子,客气地双手接过茶碗。
苏青遥斟茶过后便站在苏吟秋的身后,垂首静听着。
苏吟秋笑道:“不知李大人可是查到了王二胜那狗贼的下落?”
“本官的人已将王二胜抓获了。”
“哦?”苏吟秋坐直了身子,正色问,“大人可审问出是何人指使贼人了?”
“并未,那王二胜虽被抓获,却嘴硬的很,大刑伺候也没能掰开他的牙关。
“他提出一个条件,本官听后并未答应,仍旧命手下对他严刑拷打,但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事是要告诉侯爷,听听侯爷的意思。”
苏吟秋点头道:“请李大人明示。”
“侯爷,那王二胜提出要见镇远侯夫人一面,若是不见尊夫人,他说打死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苏青遥闻言,面色一变。
好个王二胜,倒是她小瞧了他,被抓了还能咬紧牙关提条件。
苏吟秋也是眉头紧锁着,道:“多谢李大人告知,但内子身体不适,况且她一个内宅妇人,去见人犯也着实不便。”
“侯爷说的是,本官也是这么想,但事情既已发生,还是要告诉侯爷。王二胜那里,我会继续严加拷问的,便不信他的骨头真的有那么硬。”顺天府尹站起身。
苏吟秋也跟着起身,行礼道谢:“此番之事,多劳李大人费心了,我这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哎,侯爷哪里话,你我同僚之间素来相处愉快,且侯爷为人正直忠义、一身正气,本官对侯爷也是十分敬佩的,侯爷府中有事,本官又哪里能袖手旁观?”
苏吟秋依旧连连感谢。
苏青遥这时从怀中掏出了个精巧的小纸包,走到了顺天府尹面前:
“李大人,这个小药包您收好,仔细自己不能吃不能碰。
“这是牵丝戏,能让人浑身奇痒难以忍受,最后甚至会将自己的肉挠成丝丝缕缕,这药给王二胜服下,想来到时他难以忍受时,您审问的过程就会轻松一些。”
李大人一听手中的小药包竟是这个作用,心里立即打起鼓来,若不是苏青遥和苏吟秋都在面前,他甚至想兰花指将那药包用两根手指头掐着,离自己的呼吸远一点。
苏青遥自然看得出李府尹的不适应,也体贴地不再多言。
苏吟秋虽有心询问苏青遥关于“牵丝戏”的事,但顺天府尹急着告辞,他便只能起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