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人是一种职业,一般都是本地人。
他们消息灵通,知道每个角落的赌石盛况。去赌石如果没有线人带领,一般人很难买到好的玉石毛料。
线人告诉两人得到的可靠消息,盈江那边有家毛料厂刚刚进了一批缅甸老坑的玉石毛料,预计到达时间是明天晚上凌晨左右。云南大部分玉石毛料都是从缅甸那边走私过来的,走私的玉石毛料在国内报关税,入档案打编号就成了合法的进口商品。
线人口中的老坑毛料属于矿脉被发现的较早,从地质的角度来看,老坑料和新坑料形成的地质时代是相同的。只是一些行家在经过长期的经验看来,“老坑”出产的翡翠质量普遍高于“新坑”,水头也是较好的,质地也要细腻,特别是对于玻璃种的翡翠玉石来说。一般的老坑料都是经过几代人的采挖,大都已经资源竭尽了。
一般能拿到老坑于是原料的厂家,都是走了关系直接从矿市场私运过来的。而老坑毛料的价格自然比新坑毛料的价格贵了很多。
看了下时间现在才晚上十一点左右,到明天晚上凌晨还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也不能拿来浪费。于是顾长溪让线人带着他们往腾冲最大的玉石市场赶去。
云南的玉石市场规规模较大的有瑞丽、盈江、腾冲这三个地方,到了腾冲线人直接带着两人进了一个市场。
虽然是半夜但市场里熙来攘往的非常热闹,每个摊位都点着灯,远远望去,那灯影明明暗暗、影影绰绰的倒是有些渗人。
因为早年的经历何孜胆子有点小,他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怎么像鬼市?”
线人一听,有些好笑:“这可不就是鬼市嘛。”
何孜懵逼了,线人知道自己和何孜说的不是一个意思。他一边和周围的人打招呼,一边对何孜解释道:“这鬼市最大的特点就是黎明前开张,天一亮就收摊。因为隐秘热闹,所以才叫鬼市。”
听了这解释何孜才算明白,他亦步亦趋地跟在顾长溪身后看什么都新鲜。瞧着两人的模样,线人在心中赞叹,虽然早就知道眼前这妹子在考古界的名声,可只看着从容淡定的样子就知道此人非池中之物。
感受到线人的目光,顾长溪淡淡的睨了过去,线人忽然觉得心头一跳。这倒不是被她的模样闪的,而是被顾长溪周身那内敛冷冽的气势所震慑的缘故。
他赶紧收回目光,带着两人穿梭在摊位之间。
顾长溪眸光从两边的摊位挪过,目前所见的摊位上都是一些翡翠成品,并没有什么值得她心动的东西。翡翠成品一般自己收藏价值比较高,而顾长溪这次来鬼市的目的则是挣钱。
何孜则被那些造型各异的翡翠成品晃花了眼,线人乐呵呵的在一旁瞧着也不开口说话。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他们这些线人只需要把真实可靠的消息透露给雇主,其他的一概多事儿。
不管雇主有没有那个眼力价而能买到好东西,那都是雇主的事儿,与他无关。
但看着两人瞧了半天都没上手的东西,线人也有点儿子好奇。毕竟他刚才还见何孜两眼亮晶晶地望着一个翡翠的弥勒佛,那爱不释手的样子搞得他和摊主都以为他会掏钱没回去,结果这哥们儿摸了几下还是兴高彩烈的跟在顾长溪身后走。
一条街走完,也没什么值得顾长溪挪眼停留的地方,前面街角拐弯的地方是卖石头的,各式各样的石头堆成了山。形状各异的石头在灯光下同样让人眼花缭乱,顾长溪目光直接略过停留在卖毛料的摊位上。
这一次不管摊位上毛料多少还是质量如何,顾长溪都蹲下身子一块一块的看过去。线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主儿的目光直接奔着玉石毛料一去不复返!
何孜也有模有样的蹲在一旁捡着石头玩儿,见顾长溪在哪一块石头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就主动去问价格。问了半天摊主也没不耐烦,依旧悠哉的坐在那里让他们随便挑。
连着看了几家,顾长溪都没选到中意的毛料。
这一次来到一家摊位前,摊主是个五十左右的富态老大爷,手里拿着烟斗,泡着一壶苦丁茶那神情架势挺像公园晨练下象棋的退休老伯。
顾长溪见他摊位上的毛料品种齐全,不免对此人有些刮目相看。她捡起一块开了窗的明料看了一眼,是玻璃种,质地不错算是上品。不过这种开了窗的明料大多价格比较贵,顾长溪随口问了一句,老大爷慢悠悠的一晃手:“五十万。”
线人不动神色,着价格肯定是高了,不过在鬼市上漫天要价情况多的很,一句话,砍不砍价,买好买差全凭个人本事。
问完了价格,顾长溪把手里的明料放下,又捡了几块玉石毛料。她现在看的玉石毛料大约有十几公斤左右,整体呈椭圆形,是中规中矩的黄褐色外皮。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整体花纹是松花蟒带,她用手摸了摸结晶细腻温润,在毛料中算是比较出色的品相。
她将手放在毛料上,用内力勘察了一下,发现在毛料左下角的位置有玉。因为她的异能有限,猜不出是什么种,但从反馈信息来看这玉质量一般,大概能出两个玉镯和一些小的装饰品。
一问之下,这毛料要价十八万。
旁边的人一听立马倒抽一口气,坑,真坑,虽然这毛料色好易出玉,但顶天了十万。没想到这老大爷开口就是十八万,有些感兴趣的人则围观在旁边,说实话半大孩子赌石他们还是头一遭见。刚才看她摸料的手法似乎是老手,又似乎是新手,因为顾长溪每块毛料都摸了个遍,不管色泽如何统统都没放过。
大家就也觉得这姑娘家里有钱烧的慌,富二代嘛,有钱就是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