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宁县主过来,”秦汉钟对张晴招手,指着最前面中间的位置严声说道:“以后,你就坐这里。”
这间屋子中的屋子通共只有三竖排,唐苡坐在左边首位,那右边首位一定是唐灡的,叫她坐到那儿去,不是叫她两个给夹在中间了?
“先生,”张晴抬头看着秦汉钟道:“您给学生安排其他位置吧,学生坐在角落里就好。”
秦汉钟当即对她瞪起眼睛,似乎又要长篇大论一番,她便再不敢违逆,乖乖的到那座上坐了,顺手接过秋池抱着的匣子,将笔墨纸砚端正的摆放到桌上。
见她如此秦汉钟面色稍霁。
忽然外边一阵噪杂,唐灡带着人踢踢踏踏的跑进来,红着一张脸对秦汉钟道:“先生对不起,学生起晚了。”
跟在她身后一起跑来的两位小姐也是跑得脸色通红,跟在她身后连连抱歉。
“唉哟,公主您想想您都是这个月第几次了?”秦汉钟又气得瞪眼,拿话儿来讥诮唐灡,“您还不如像宁禄公主那样,直接请假不来算了。”
唐灡对他又打躬又作揖的连连道谦,抬头看见张晴坐在正当中,顿时惊讶的瞪大双眼,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先生,”她指着张晴道:“那个位置为什么给她坐了?”
那可是她和唐苡那个讨厌鬼都求而未得的位置,怎么给这个小县主坐了?
秦汉钟沉声道:“迟到的人哪有理由问‘为什么’!快去坐下上课。”
唐灡只得瘪着嘴去右边首位坐了。
果然那里是她的位置。
她的两个伴读坐在她身后。
今日宁禄公主请假未来,她的两个伴读也都没来,人到齐了,秦汉钟便开始上课。
“今日咱们讲《王风》……”秦汉钟清了清喉咙,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人打断了。
唐灡忽然大声道:“先生,上次《卫风》还没有讲完呢,您忘了?”
先生还不到三十吧,怎么记性就这么不好了?
秦汉钟沉声道:“今日有新同学,所以开讲新课。”
“先生偏心!”唐灡鼓着腮抱怨道:“竟然为她一个人改课。”说着瞥了张晴一眼。
“若为师果真偏心,便从头开讲,”秦汉钟说着抬眼,看向诸人,“你们可愿意陪着她从头开始?”
座上女孩子听到这话尽皆变了脸色,摇头摆手嘴上说着“不要”,没有一个愿意从头开始的。
听新课她们都觉得枯燥乏味,更何论是已经听过一遍的课?
“先生,”张晴站起身,对秦汉钟恭声道:“您不必从《王风》讲也不必从头开始,《诗经》全文学生已经学过了。”
原本再次被人出声打扰的秦汉钟面露不虞,待听完张晴的话后他当即来了兴致,“噢?你背一段《硕人》来听。”
“是。”张晴颌首,后抬头,开始诵念《硕人》。
清脆婉转的声音,抑扬顿挫的语调,挺直的脊背、端庄的神态,不由得使人心驰神往,眼前似乎真切的看到一个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的美人儿。
一首诗念完,秦汉钟面露欣赏,抚掌道:“好!你可知道,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唐灡和唐苡的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好看了,其他人的脸色张晴看不到,但是估计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但是,她不想不给秦先生面子,也不想当着唐灡和唐苡的面说自己不会,可是她也不愿意因为自己一个人的关系耽误别人的时间。
于是她非常简练的、言简意骇的将《硕人》的意思解释了一番。
而这样,却也证明了她对《硕人》一诗理解的非常透彻,并不是照本宣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