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景洪镇出了一头大妖。听说请了仙人,可是没打过,仙人还死了。又请了更强大的仙人,现在要征兵去陪合仙人。老裁缝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也被征走了。老裁缝说了很多,他想起了他的父亲,那个一去不回的父亲,那个疼爱他的父亲。
“爹,你放心吧。”那年大儿子18;已经说好亲家了,老裁缝40;不想在失去亲人了。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大儿子回不来了,老裁缝在第10天时就知道,可他等了两个月。
“拿个糖葫芦。”老裁缝对小贩道。从那天起老裁缝不在等人,从那天起老裁缝喜欢上糖葫芦,那一天,雨镇终于下雨了。卫成曾问老裁缝为什么爱吃糖葫芦,他答道太苦了。
有很人劝他在找一个,老裁缝总是摇摇头。之前不找是因为他有儿子,现在不找是因为他没有儿子。
一个人从40岁到68岁能干什么呢,老裁缝缝了28年的衣服。比他生命快结束时还守着他的那个小伙子还大。
老裁缝65时眼已经开始模糊了,68岁时他遇见了他生命最后几年中最重要的人,卫成。
刚遇见他时好像是在躲风,他需要一个穿针头的家伙。他们的第一夜卫成就问了他的名字,他装睡了。老裁缝不知道他有多久没听到自己的名字了,母亲去世的时候他的名字就没了。为数不多知道他名字的人就是小舅子,不过大多时候都叫他姐夫。
这个年轻人很烦人,什么都想问。他曾听到卫成和隔壁老李女儿刨根式聊天。
“吃了吗?”
“在哪吃的”
“吃的什么”
“和谁吃的”
“怎么吃的,好吃吗?”
他和卫成说过这样不好,但他说他上辈子是杠精大队的。那年轻人,在哪都聊天说自己社恐。虽然不知道社恐是什么,但社恐的人应该都很外放吧。
自己这一辈子挺失败,看下辈子吧。不过,我收回自己一开始想的,卫成…挺重要的。
老裁缝的身体慢慢凉了,他的坟慢慢深了。不是卫成一个人挖的,老裁缝在这人缘挺好的,大家都自发的帮他挖坟。棺材没买,卫成没钱,也没人给老裁缝买。
天黑了,现在只有卫成一个人了,其实大多数人都是看一眼就走了,也有多看两三眼。老李家女儿给卫成说了句节哀顺变后也走了。
卫成没走,一直到天黑。自己到这个世界关系最好的人没了,他们才在一起三年,过了好久,又好短。
第一件衣服还没扔,第一个吃的是糖葫芦,第一顿饭是饺子,第一……
卫成好多次第一见证人都是老裁缝,他现在还不知道老裁缝的名字。第一次做衣服他缝的很快,甚至可以停下来等穿针头的卫成,最后一次做衣服他缝的很慢,卫成穿完针头还要等等老裁缝。
衣服是给卫成缝的,那衣服却比别的衣服暖和。他牙不好,却特爱吃糖葫芦。几年了也没人看他。
我未来弄啥?卫成难办了,干裁缝吗?也可以。
自己应该要在这个世界这样度过一生了。不过也好老李家闺女挺好看的,主要是老实。
“你也不想没衣服穿吧”卫成想起了前世的名语,和老裁缝到了别,回到了自己家。天没哭,卫成下雨了。
为自己认识的第一个人去世而哭,应该不丢人,嗯…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