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他就放弃世子的身份,以换取父母的支持。他那个母亲啊,早就恨不得把这世子之位,从他手里夺过去,好给她那小儿子那个心肝肉。父亲,在这几年里,也偏向小儿子宋绍荣。
宋绍辉的母亲,是继母。他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叫做宋绍恒,三弟宋绍荣是继母的儿子。
相比宋绍辉,祈安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了。
祈家的人,莫名的,十分赞成他娶田画为妻。
祈安心花怒放,速速请了媒人去提亲。
祖母很高兴,巴不得立马答应下来,不过想起田画有言在先,说她的婚事必须她自己答应。没有办法,只好跟媒人说:“这事情,我答应过我孙女,要她自己满意才行。不如这样好了,三天后,你再来一次,我要先跟我孙女商议一下。”
“唉,也好,那么三天之后,我再来听消息了。”
媒婆摇摇头,无奈的走了。
这家人,也不知道咋想的,祈安的条件那么好,怎么还要考虑呢?在这京城内外,想要嫁给他的年轻貌美家世又很好的人,都不知道多少。
当晚,田画回到家里,听了祖母的话,当即就坚决的否决了:“不行,那人不行!绝对不行!”
祖母试探的问道:“莫非,你是因为宋世子?”
田画:“这不是主要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好马不吃回头草!”
祖母:“可是,我听说宋世子的家人看不上你。还在啊,长辈不祝福的婚姻,那是不会幸福的。”
田画不以为然:“这是宋大哥的问题,如果他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即便长辈不祝福,也没啥大不了的!”
比如,分家单过,这其实就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只是,他作为世子,分家单过,似乎不太现实啊!
不过,这也没啥,大不了不嫁就是了!
还是那句话:宁缺毋滥。
生活中的烦恼,仿佛总是没有尽头。
这年头,无权无势的老百姓日子不好过,只要稍微有一点权势的人,就可以把你弄得家破人亡。在有权有势之前,手中哪怕有再多的好秘方,她也不敢拿出来,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这不,就那稻香村糕点铺的方子,田栋梁依然还惦记着呢。明明知道,宋绍辉也是大股东,却依然贼心不改。田画不禁要想,如果这个糕点铺子仅仅是她自己的话,到底会有多少拨权贵人家想要抢夺了去?
田栋梁找上门来,纠缠了好久,田画依然不松口。
田栋梁恼羞成怒:“梁莉莉,看你生的好女儿,对自己的父亲也能这样不孝!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也是她的父亲,这样不给我脸面,实在是太过分了!”
田画根本就不搭理,让人把他给赶了出去。
田栋梁真的生气了,更加不甘心了,在某个赏花会的现场,再次对梁莉莉发难,说了很多有的没的。
这一次,他特意布置了一番,找了几个臭味相投的好友做托。这不,他的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个人纷纷附和。
梁莉莉满脸煞白,田画只好为她撑腰,对那些人怒目而视,把田栋梁噎得哑口无言,只好求助的看向那几个托儿。那几个人之中,有两人是特别能说的,无理都能说出花来。
“唉,这叫什么事啊?做女儿的,怎么可以这样忤逆自己的父亲?要说我的女儿敢这么对我,我肯定打断她的腿!”
“就是啊,一日夫妻百日恩,梁氏也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她流放过,也一把年纪了,长兴侯世子不要嫌弃她,还想着她,她就该感恩了。这作为女人,这样对待自己的男人,实在是太过没有廉耻了!”
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梁莉莉满脸煞白,身子摇摇欲坠。此情此景,不是她这样一个土生土长的、内心还不够坚强的女子,可以应付的。
田画又心疼又愤怒,挺身而出,满脸寒霜的冷笑道:“真正的大丈夫,不应该是以欺女人来获得那所谓的尊严和脸面,那其实是懦夫的行为!真正的好男人,有担当的大丈夫,应该学会尊重女人,这是做人一个人的一种修养,一种素质!那些满脑子的男主女卑,满口的唯女子以小人难养也的酸儒,实在是迂腐的很,也十分的自私凉薄!为了自己那所谓的脸面和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心,就要把女人踩在脚底下,好像他的母亲和姐妹,都不是女子似的!又好像,他不是娘生养的,是男人生养的一般,实在是可笑之极!”
“我的母亲,早在梁家出事的时候,就已经被梁栋梁给抛弃了,被田家给赶出了家门!不但如此,就连我和两个弟弟,也被田栋梁赶出了家门。更过分的是,我的祖母,田栋梁的生母,他也从来就没有尽一个儿子的本分,相反的是还任由侯府里的一个小妾,对自己的母亲各种欺辱毒害。”
“大家可要擦亮眼睛,他的生母,我的祖母,可是长兴侯名正言顺的正妻,并不是什么小妾和侧室。也就是说,他的生母,也是嫡母。可是,他是怎样做的?几十年以来,竟然将父亲的侧室视为嫡母,反而全然无视自己的生母。原因,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我那祖父*妾灭妻,对正妻全然没有夫妻之情罢了!”
“现在,田栋梁的言行举止,不过是惺惺作态,想要获取利益,是一种极端自私自利的行为!大家试想一下,如果今时今日,嘉善郡主的娘家依然风光无限,而我和弟弟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光环的话,他还会认我这个女儿,还会对我母亲有半点关心么?”
她的话,是那么的铿锵有力,直击人心。
此时此刻的她,站在庭院正中,在那皑皑白雪的映衬下,就宛若那傲雪凌霜的寒梅,铁骨铮铮,坚忍不拔。
这一刻的她,气势逼人,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剑一般。那锋利的寒芒,仿佛可以穿透云层。
这一刻的她,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信心满满。
这样的她,美丽的,无与伦比。
惊艳了,每一个人的眼睛。
看着这样的田画,在场的女子,都不禁生出了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对她那叫一个钦佩。
田栋梁的心情复杂极了,张了张嘴吧,想要说一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或者说,竟然感觉到,自己没有说话的立场。
长兴侯,田画的便宜祖父,更是哑口无言。目光扫了扫自己的发妻,心里的震撼,无法言说。这个他一向瞧不起的妻子,原来竟然这么好看,原来气质一点也不亚于侧室。
这几年,经过灵泉水的调养,田画的祖母宁氏变得年轻多了。脸色红润,肌肤白嫩,精神奕奕。五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就跟只有三十五六岁似的,侯府的那个二夫人,也就是长兴侯的二房,比祖母年纪小了十多岁,如今看上去倒是比祖母还要显老。
此时的宁氏,愣是被长兴侯看呆了去,眼里闪耀着一种叫做兴奋和恋慕的光彩。宁氏,一向被他视为耻辱和包袱的女人,肯定有什么养生的好法子。就为这一点,日后他也要征服这个女人,把养生法子据为己有。
他的心思,在田画眼里,几乎是一目了然。
田画不禁摇头。
这人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
以前,那样对待祖母,那样对待她和弟弟,那样对待母亲梁莉莉。这才过了几年啊?如今,却又可以做到这样,当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真是人才啊。反正,在这方面,她可真是甘拜下风啊。
田栋梁的心思,也跟长兴侯没有太大的差别,他看着梁莉莉,双眼里有着*到露骨的算计,脸上仿佛明晃晃的写着这么几个字:这个女人,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田画自然有没有错过他眼底的算计,不禁再次摇头。
这有些人啊,总是有那么一点贱贱的。
比如那祈安,过去他确实从来就没有把前未婚妻田茉莉放在心上,两家许下亲事也有五六年了。虽然,他长期在边关,不过在这期间也回过京城两次。有一次,他还在京城过了一个年,呆了整整有三个月之久。然而,他却从来就没有去探望过田茉莉,连给长兴侯府的年礼,也是祈府的管事按照京城富贵人家的惯例安排送去的。
这说到底,不过是因为这门婚事,他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心里。不然的话,在迎亲当日,即便是花轿走到了长兴侯府的门口,他这才知道新娘换人了,也会断然拒绝换新娘,也会坚持要迎娶自己名正言顺的未婚妻田茉莉了!
然而,就算是这样,如今他见到田画对他不以为然,对他竟然没有什么好感,竟然没有扑过来跟他诉说思念痛苦等等,心里也很是不悦。
在他的眼里,如今的田画不过是个可怜的村姑,处境十分的凄惨。有机会见到他,为何不赶紧跟他诉苦,赶紧跟他求助?为何,不扑过来,请他把她带回府里,给她一个名分?
如今,就连他屈尊降贵的去提亲,她竟然都一口否决了!
他堂堂的贵公子,本身又是功名赫赫的将军,她凭啥瞧不起他?她凭啥,看不上他?!她凭啥,就这么不稀罕他?!无论是他的家世,还是他的背景,又或者是他的才干能力,为人气度,哪一样配不上她?!
如果田画得知他的心里活动的话,估计会狠狠的呸他一口,当即给他很大的没脸!然后,再告诉他:你这是典型的,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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