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豆哥,饺子熟啦!”陈遗珠的呼唤声从窗户传了出来。
“行啦行啦,大丈夫不要总是哭哭啼啼的。快擦干净泪,吃饺子去,我都快饿死了。”老道士扶起张沧海,将他脸上的泪水一一擦去。
张沧海压住哽咽,跟在老道士身后进了屋。
“呀,师傅,你的衣服怎么湿了。”张成圣指着老道士胸前,惊讶的说道。
“啊,这不你九十……”
“还真是!天呀,师傅,你咋还惊奶了呢!你不是纯爷们么,咋还像坐月子的女人似的,这就惊奶了呢!你看,这都把衣服弄湿了,哎呀妈,这奶惊得太汹涌了!”张沧海完全不给老道士任何解释的机会,张嘴就是一通嚎叫。
这话顿时引来大家一阵哄堂大笑,老道士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随即他便嗅到了那满桌满盘的香味,食指大动,不顾一切的伸出两根手指,夹起一个滚烫的饺子,就塞进了嘴里。
他身旁的张沧海,竟比他还快一分,早已忍着烫将一个饺子咽了下去。
另外三人看着这师徒俩抢吃的幼稚可爱模样,都是笑翻了。
“来来来师傅,今儿个是大年三十,你看,咱这团圆饺子都上了盘,可不能没了酒!正所谓饺子就酒,越喝越有!来来来,俺们徒弟四个,敬为老不尊不对……敬亲爱的师傅老人家一杯!”
这一顿年夜饭,直吃到了午夜时分。耳边始终没有响起热闹的鞭炮声,让张沧海喝的更加卖力。
他似乎怎么喝都喝不醉,堆满着笑的脸上,总有擦不完的汗水。最后,就连曾经的长生门第一大酒量,他亲爱的师傅老人家,都被他喝得趴在了桌上。
伸手挨个晃了晃四人,都毫无反应,张沧海摸一把脸,叹一声,提了一坛酒,便出了门。
“爸、妈,今儿个又是大年三十了,儿子不孝,只能在这里遥敬您二老一杯了!”张沧海取出两个杯子,放在崖石上,极为认真的斟满了酒,然后自己席地而坐,又倒了一杯酒,双手捧着酒杯,极为恭敬的碰了那两杯酒的杯底。
他仰头,一饮而尽,却咬着嘴唇,极力不想把酒咽下去。他的双眼早已布满了赤红的血丝,他的肩膀早已控制不住的颤抖,他的哽咽,早已压制不住,化作一声饱含了思念的啸声,震荡整片前山,整片长生林。
“吆,小子,一个人喝闷酒呢,要不要我陪你,拼一下酒量啊?”一道苍遒有力的声音自张沧海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