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宁叹口气:“何必呢?你中了毒箭,跟儿子在北疆中的那一支的毒,一模一样。幸亏宗二给配了解药,儿子这才痊愈。”
他默了默,看着建元帝将信将疑,又道:“儿子这算不算以身试药?你待我如此薄情,我这也算了还了你的养育之恩了。”
建元帝这会终于有了力气,神思也有了一丝清明。
他问道:“为什么锁门?这是哪里?你要干什么?”
墨宁垂下眸子,盯着自己的手说道:“父皇最想问的难道不是,我明明死了怎么又活了?”
废话!
建元帝确实最想知道为什么。
明明他收的密报上写着:宁王不治身亡,尸首即日返京。
墨宁见对方不吭声,叹口气:“父皇的谍报系统,当然要传您想看的消息。”
建元帝顿时面如土色。
吓唬一番就得了。
墨宁卷起个拳头,轻轻放在嘴边轻轻咳了两声。
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可是身子骨却变差了,不经意吹了阵冷风,嗓子就开始发痒,忍不住的干咳。
这屋子里炭火又旺,空气不免干燥的过份。
墨宁起身端起案几上林嫣用秋梨膏冲好的蜜水,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建元帝却双目闪了起来:“你身上毒是不是还没解?”
墨宁喝水的手一顿,心里泛起寒意。
他默默的将杯子又放回原处,回转身坐到躺椅上,并不理会建元帝。
建元帝想翻身下床,谁知道胸口的伤裂开,渗出血水,疼的他头上冒汗,嗤牙咧嘴。
脚也是软的,头也还晕眩。
“父皇还是不要乱动。”墨宁说道:“这箭伤刚包扎好,身上还留有余毒,再说您也回不了宫的。”
建元帝心生惶恐:“这到底是哪里?你要干什么?”
墨宁没死,那就是自己要死了?
他才不相信这么好的机会,墨宁眼看着不动手。
墨宁却又笑起来:“父皇应该问周皇后要干什么?您消失一天一夜,宫里至今都没传出消息。”
他朝前探出半个身子,盯着脸色煞白的建元帝,缓缓说道:“许是她明个儿,就要宣布父皇的死讯了。”
如今周皇后把持了内宫,不让外人进去,随便找个替死鬼,棺材里一封,谁知道里面是不是皇帝。
建元帝脚底升起寒意:“你什么意思?”
墨宁道:“意思就是:您挚爱的周皇后,派人刺杀您,又封锁了内宫,准备抱着四弟垂帘听政呢。”
建元帝将抖个不停的双手藏在被子里:“你胡说!她不可能这么做!”
墨宁抽了下嘴角:“不相信没关系,儿子有的是时间将周皇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向您汇报的清清楚楚。
对了,我活着的消息也都传开了,如今全京城都知道过不了几天宁王就要返京,全都准备夹道欢迎呢。”
若是能,他也不想建元帝活。
可是不能。
弑父的原罪,他不背,也不能明明知道有人刺杀建元帝,他却要袖手旁观。
如此最好,将死的时候救下对方,还了父子情义,以后再做什么,心里也没有愧疚了。
建元帝却慌了手脚:“你这是忤逆犯上!快放朕出去!”
他要将周皇后那个贱人碎尸万段,淮阳侯府满门抄斩!
还有墨宁这个畜生,等出去一定将其贬为庶民发配北疆!
墨宁却摇摇头:“由不得父皇您了,游戏才刚刚开始,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