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宁沉默一会,又说道:“燕七,站起来好好交代!”
他实在看不过眼林嫣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
林嫣这回特别机敏,耳朵听到站起来,立马起身立正站好。
虽然因为腿麻不小心歪了两下,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垂手肃穆,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
可是只听见“站起来”三个字了,咳咳,宁王让她站起来做啥子噻?
墨宁默了默,没等到林嫣的回答,耐着性子放缓语气,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想斩杀周旻?”
林嫣回答:“违背国令,私贩私盐本就是重罪。周旻身为勋贵不但知法犯法,且鼓动不良商人阻碍公务,聚众闹事,难道不该杀吗?”
她抬起头,眼睛明亮:“况且,我悄悄把他斩杀,就是皇后要怪罪,也没有真凭实据。反而周旻留着,后患无穷。”
有些话守着其他人不好说,她也闹不懂宁王的性子到底如何。
淮阳候子嗣单薄,只周旻一个独子,宠的无法无天。
若是周旻死了,淮阴侯再无继承人,周皇后就是想拿宁王抵命,也得看建元帝愿不愿意。
一个薅朝廷羊毛的亲戚,同一个能力超群的儿子,建元帝虽然某些事上棒槌,可不代表他傻。
能算计着鼎盛的济宁候一族全灭,只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娃娃,然后捧起一个身家性命全依赖他的淮阴侯。
建元帝,心思缜密的很。
外面疯传建元帝在登基前逼死太子妃杨氏,只为给周氏扫清后位障碍一说,林嫣是不信的。
这是建元帝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吧?装什么一往情深!
若林嫣真的悄悄把周旻斩杀与凤娇楼,等于断了淮阴侯的命根,墨宁也能震慑朝中一群观望的大臣。
可是若放周旻安然无恙的回去,不但助长了后族一脉的势力,又显的宁王面对皇后时无能为力,没有本事。
林嫣想起前世,宁王沧州归京后,很是萧条了一段时间。
直到几年后建元帝病重,宁王才借着西南地动一案,重新对淮阴侯发难。
结果如何林嫣并不知道,因为那时候她已经喝酒喝的快死了。
反正当断不断其害必现,这是舅舅常说的一句话。
再说了,想想周旻的特殊癖好及以后爆出来的事情。
林嫣认为自己杀死周旻,简直就是全朝已婚妇女的大救星。
林嫣说的清楚,墨宁听的明白,目光就露出赞赏之色。
他没让林嫣再跪下,反而听完话后静默了许久。
他心里可惜错失了斩杀周旻的好时机,也许自己做事,真的还不够果断。
“你先下去吧,手上有伤不要碰水,让张传喜伺候你。”墨宁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软话。
林嫣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她看见闫福荣一副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的样子,旁边的李瑞也僵了一下。
墨宁看她又露出一副蠢样子,简直多看一眼都少活一年,一挥手:“还不走!”
林嫣怕等会墨宁再改了主意,赶紧的一行礼,疾步退了出去。
墨宁看的牙疼,真怕她又磕在门槛上摔个狗爬。
好在这回林嫣安全的出了门,墨宁终于放心,开始将目光投向地上的两个人。
墨宁余光看着脸肿成猪头的单晓敬,心里估算了一下。
他问李瑞:“我让你干什么去了?”
“保护燕七。”李瑞闷声回答。
“结果呢?”墨宁问的李瑞哑口无言。
结果燕七受伤了。
“执行任务不利,自己领罚去吧。”墨宁抚摸着手里的玉环,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李瑞一抱拳,问都没多问一句就出门领罚。
墨宁眼风扫过单晓敬,对方后背已经汵透了冷汗,脸色犹如开了染坊,五颜六色轮流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