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冷冷打量了他几眼,凉淡开口道,“让阿星和阿柳带他去解决。”
荆彦应一声是,走到贾文身侧说了几句。贾文忙满脸感激地行了行礼,然后被阿星和阿柳前后夹击着朝荒草丛中走去。
走到差不多的地方,阿星停下脚步,冷冰冰看着贾文道,“就这里吧。”
贾文点头哈腰应了,为难地看着自己反绑在身后的手,陪着笑道,“两位郎君,小民这……实在是不方便,还请两位郎君通融通融。”
阿柳和阿星对视一眼,将捆住他手的绳索解了开来。
贾文忙谢了,刚要蹲下,又看向阿柳和阿星一脸尴尬道,“两位郎君隔得这么近,小民实在是……实在是解不出来。”
见贾文如此多事,阿柳和阿星不由眉头一蹙,但他说得冠冕堂皇,又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只得咽下心中的不满,往前走了走,但眼角的余光还是不曾从贾文身上挪开半分。
贾文这才解开裤腰带蹲了下来。
郊外的荒野,杂草茂密疯长,隔着好几步远的距离,阿柳和阿星也只能透过杂草的缝隙看到贾文模糊的背影。他们心中隐隐有几分不安,也顾不上其他,转身死死盯着贾文的身影。
好在贾文并没有作出什么幺蛾子来,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就见他拉着裤子站了起来。阿柳和阿星忙快步上前盯住他。
贾文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将裤腰带系好道谢道,“谢谢两位郎君了。”
阿柳“嗯”一声,见他没什么异常,示意他伸出手将其在身后重新用绳子绑好,这才冷冷开口道,“走吧。”
贾文听话地点了点头,同阿柳阿星一起回到了官道上。
秦默淡淡瞟一眼他,很快收回目光道,“上路吧。”
众人应一声,都各自归了原位。公仪音揉了揉手臂,也转身朝车辇走去。
贾文正好站在她去往自己那辆车的必经之路上,低垂着头看不出什么端倪,然而在公仪音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却突然一把挣脱身后的绳索,伸出手猛地一拉公仪音的胳膊,将她拽到了自己这一侧。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尖锐的石头抵在了公仪音的脖子上,粗鲁地拉着她不断往后退。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愣了一瞬。
被贾文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拉,公仪音一惊,不自觉尖叫一声。然而很快她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迅速冷静袭来,配合地跟着贾文往后退,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缓一些。
贾文拉着公仪音退到几尺开外的地方,用尖锐石块抵着公仪音的脖子,抬头看着秦默他们恶狠狠道,“不要过来!”
秦默冷厉的眉眼紧紧盯着他,眼中已有了一丝嗜血的神色,“你要做什么?!”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起伏,让周围的温度蓦然降低了不少。
贾文的身子忍不住一颤,很快意识到公仪音在自己手上他没什么好怕的才是,不由停止了身子,看向秦默,强自镇定道,“给……给我一辆车,让我走!”
秦默全身的气息更加冷冽起来,他死死盯住贾文,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放开她。”
看着他如地狱修罗般冷冽的神情,贾文心里越发没底了起来,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道,“我……给我一辆车让我走,我自然会放开他。”
秦默幽深的瞳孔蓦地一眯,浑身散发出寒凉之气,让贾文忍不住打起寒颤来。
贾文心一横,手上正要用力好威胁一下秦默,却不想前面的公仪音抬起手肘猛地往后一击,正好击在他腹部,同时趁着他弯腰捂住腹部之际,快速闪身到一侧。
贾文忍住腰腹处的剧痛就要来抓她,不想前头突然一道劲风刮来,猛地将他掀到了半空中。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子就急速下坠,砰地一声撞到了路边的大石头上。
他后脑勺一阵吃痛,五脏六腑都快被撞击出来了。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突然感到眼前一道阴影罩下,有不寻常的气息传来。
他战战兢兢地抬头望去,却见秦默不知何时已到了他身前,低垂着冷冽的眉眼看着他,神情无悲无喜,冷得像是一尊雕塑,又像是九天之上的神衹,如看蝼蚁一般看着他。
贾文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绝望的寒冷袭来,他挣扎着往后退,嘴里惊恐道,“你……你要做什么……你不要过来……”
秦默没有说话,只冷着脸将宽大袖口一挥。
贾文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觉跨下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他害怕地低头一看,只见他方才拿来挟持公仪音的那块尖锐石块已经不偏不倚地插到了他的命根子上,没入一半,只露出半截石块在外面。
他脑门上倏地冒出一层冷汗,觉得剜心刺骨的痛意开始绵延不断的传遍全身,浑身似从寒潭中捞出来一般,不住往外冒着汗,很快将衣衫打湿。
那种疼痛,让他一阵阵倒吸着凉气,却丝毫没有减缓,反而越来越痛起来。这一刻,他终于感到了痛不欲生是什么感觉。
公仪音好不容易脱了险,在原地呆立了一会才回了神。惊魂甫定,她这才抬眼看向贾文,却见秦默已经到了他跟前,什么话没说,什么事也未作,就那样冷眼瞧着地上的秦默,深浓瞳孔中没有一丝光亮透出,像极了深不见底的轮回地狱。
这样的眼神,她只在梦中见过,那一次,是她梦到秦默斩杀洵墨的时候。
他的眼神太过阴森可怖,便是一侧的荆彦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公仪音呆呆地看着秦默,心中不知是何感受,一时竟没有心思去关注地上痛得浑身冒冷汗的贾文。良久,她才回了神,转了目光像贾文看去。
目光一落到贾文苍白如纸的面色上不由愣住。他这般痛不欲生的表情是为哪般?目光缓缓下移,落到那露出来的半块石块上时,不由一愣,很快面露尴尬之色,转开了目光。
秦默他……将贾文给废了?
她不敢再看,只低着头站在一旁,心中亦有些惴惴。
贾文好不容易感到胯下的疼痛减少了几分,伸出抖抖索索的手,挣扎着就要将石块拔出来。可是手刚碰到石块,又打着哆嗦缩回了手,眉头痛得已经拧成了一团。
秦默盯了他一瞬,再不看他,转身看向莫子笙道,“别让他死了。”
莫子笙会意,走上前手上隔空一用力,那石块便被吸了出来,鲜血喷薄而出,溅了贾文一身。只听得一声杀猪般的嚎叫,贾文痛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莫子笙冷冷地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将瓶塞打开,然后对着贾文流血之处抖了抖,纷纷扬扬的药粉洒了下去。
药粉一碰到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痛意传来。贾文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像被人揪到了一块,痛得简直无法呼吸,胯下阵阵灼烫的痛意不断传来,让他一瞬间有了想死的冲动。
莫子笙洒的药粉虽然性烈,止血效果确实甚好,不出片刻,贾文流血的部位便被止住了血。可是他整个人像被抽干了血液和精气一般,破布般躺在地上,鼻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秦默再不看他,清冷的目光瞥向了一旁目瞪口呆的公仪音。
公仪音被他这么一看,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迟疑着转头对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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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周末反而更懒,这是病,得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