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池就看向患者,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大叔,现在拍片的人本来就不少,就是拍完了还得等上一个小时才能出结果,予以对症治疗。”
“您确定还要在这多耽误时间?”
男子一听,果然着急起来,立时高声喊道“老大老二,别在那瞎掰掰了,赶紧过来,跟这位大夫走了!”
他这么一喊,那边几个闹事的家属立时撇下了小黄,紧紧地围了过来,推着轮椅跟着文秀池就走。
离开大厅的时候,文秀池看见门口又进来了七八个人。
走在中间的老爷子精神头十足,长长的白胡须上还打了一个结,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以她在急诊多年练出的火眼金睛来看,这些人个个面色红润,步履稳健,看不出来有什么急症。
这大概又是白天太忙没空看门诊,晚上要来挤占急诊的医疗资源的。
文秀池一边走一边想着,心里对这种做法相当反感。
等到开了处方,打发了男子一家,她马上便冲进了急诊大厅——又有新的危重患者送进来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儿躺在平车上,神态自若,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
与她的淡定表现完全相反的,是旁边的医护人员,以及家属高度紧张的态度。
平车被推得飞快,全程一路飞奔地冲了进来。
移床,催吐,洗胃一系列事情做下来,文秀池才惋惜地看向床上的女孩儿。
她有一头又长又黑的秀发,肤色白晳,就是到了这时候,还不忘了掏出了手机,摆了造型来自拍。
“我就是吓吓他,不是真的想死,妈你不用担心。”田楠已经恢复了精神,笑着安慰在一旁垂泪的母亲,然后又在微信里与朋友聊天
“你告诉他了吧,他要过来吗?”
“哎,怎么办,要命了要命了,我唇膏都掉了,衣服也湿了,怎么好让他看见啊!”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要装柔弱是吧,我懂,你放心!”
文秀池就将患者的母亲叫到了一旁。
“刚才了解到的情况,你女儿喝的是百草枯,喝了大约五十毫升,对吧?”
“没错。”田楠的母亲说道“这孩子也就是太不理智,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倒是不怕麻烦。”文秀池叹了口气道“接下来,就多陪陪你女儿吧。”
她转身离开,去了抢救室。
有的人,就算再努力地想要活下去,偏偏难以如愿。
还有的人,明明有健康的身体,却要自寻死路。
这么多年,她早就学会了不再纠结,做可以做的事,救可以救的人。
十分钟后,当她从抢救室里出来的时候,就遇到了在门口等着她的田楠母亲。
“大夫,我女儿需要用什么药吗,还是说,没事就可以回去了?”
文秀池看着这位还是懵懂无知,完全不明白问题严重性的家属,再度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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