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总是这样,平日“老子老子”挂在嘴边,做事没个正形儿。人缘好的出奇,大家总爱往他身边凑,就连杰克,之后也对他改观不少,甚至于好几次打球时传球给他。可是于唐展而言,这人是不一样的,至少他的喜怒哀乐深深的牵动着她,以至于一丝风吹草动她都草木皆兵。
有一回,方运打完球被一群小子拉去去聚餐,以至忘记两人之间的约会。唐展是个硬气的,闷头闷脑等到电影散场,等方运去寻她时,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他那人不懂怎么哄女孩,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也不说话。唐展气急,一跺脚顺手招了一辆出租,开车门、坐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那时他只一句话:“再走一步试试看?”
她没胆,老老实实的等他坐进来,也就是那一晚,两人有了质的进展,起码她能光明正大的牵他手了。唐展成熟的早,初中开始交男朋友,感情史可谓丰富至极,恋爱期间,除了最后一步,其他的都做熟透了。奇怪的是,现下只是牵着手,她能感受到心脏无规律的乱跳,仿佛在心头跳出一曲华尔兹来,哦,这是爱情的味道啊。方运像个愣头青,没有小动作,两只手规规矩矩的交缠在一起,手心里冒了不少汗。她知少年在紧张,心里那点小郁闷全抛在九霄云外去了。
而今,他还是这句话,许是身体里的奴性,唐展没有动,抠着指甲盖儿,一言不发。
“给我一个理由。”
“没理由。”她回答的很快:“就是觉得不合适。”
“呵!”方运烦躁的挠了挠头,眸色有些深:“以前是谁上赶着找我?那时候怎么不说不合适?”
“我神经粗,后知后觉。”
方运哑然失笑,柔和的灯光铺洒他脸上,睫毛被风吹得轻轻颤动:“我不会哄女生,你闹几下就得了。”
“我不要你哄。再说…”她越说声音越小,似是从鼻子里哼出的:“我是认真的。”
车窗半开着,方运不再看她,摇上车窗,将她隔离开,车子徐徐前进,唐展就站在原地,既不看他也不离开站成灯塔。
车子不知何时停下,方运跳下车,像一阵风跑回来,喘着粗气:“你不把话说清楚,老子灭了你。”
唐展低着头,长发披下来自成屏障。
“说话!”他心情不好时,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不自觉变大了许多。后知后觉不妥当,收敛声带,眉头轻颦:“怎么了?”
“lucky!”女孩带着哭腔冲过去像只树袋熊挂在他身上:“我以为你真走了,呜呜。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方运僵硬着身子,手脚拘谨,回抱住女孩:“要你要你!乖乖的,别把鼻涕弄我身上了。”唐展一口气郁结在心,一把推开他:“我还不稀罕你呢!”凉风习习,方运这才看清女孩红彤彤的眼睛以及哭花的脸,破天荒的,他没有笑她,陪她坐在路口,像两个傻子。
“哭完了?”
“恩。”
“为什么想分手?”
她没回答这问题,反问道:“你爱不爱我?”
饶是再开放的人,听见这句直白的表白,也说不出话来,加上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止于聊天牵手的关系,一时半会,方运没说话,红着一张脸:“唐展,你非要这么直接吗?”
“爱不爱?”
女孩憋着一张脸,似乎下一秒就会因为不满意的答案哭起来。
“爱,爱总行了吧!”
“那你亲我。”
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波光反射睫毛长长的形成一道扇形的阴影,面容英俊,而相反的,同样的光打在唐展脸上,只看到一只没化好妆的鬼,眼妆哭花了、睫毛上沾着黑黑的小玩意儿,凡是眼泪流淌的地方留下了蜿蜒的印记,像是被污染的小河。
他一把拉起她的手,毫不犹豫的轻下去:“可以了吧?”
“不行,亲脸。”说罢将油画般的脸递过去。
“进展太快了,咱慢慢来成不?”
“你就是不爱我。”她沮丧的道出这个事实,语气淡淡,没有往日无理取闹的撒娇:“方运,我们还是…”话未出口,少年蛮横的抱住她,没有经验的在她唇上一通乱啃。这个过程不好受,就像吃螃蟹被夹到一样,可是唐展很开心,她甚至舍不得闭上眼,细细的数着少年的睫毛。
轻颤如蝉翼,翻卷袖口下的胳膊肌肉紧绷。末了,方运舔了下她的唇角:“成了不?”
唐展点点头,眉梢全是笑意:“恩,技术有待提高。”
“回去吧。”他的嘴唇染了她的口红。大多时,他不爱她化妆,理由很简单,化妆品对皮肤不好。她倒也听话,除了重要场合,私下里全是素颜。在国外,男孩子比较好面子,恨不得自家女朋友化成女神的模样出现在友人面前,她的好朋友安就是因为过敏展现了素颜的脸而和他男朋友分手的,理由很简单,男孩子觉得自己被别人嘲笑了。安不止一次告诉她:“展,lucky真的很令人着迷,光是他不让女朋友化妆一条,我就能为他献身。”
而今,他能咽下曾自以为毒品的化妆品,唐展觉得这个男孩子可爱极了。
“方运,你是真的爱我呀!”她觉得不可思议:“你喜欢我什么?美貌吗?”她自觉能拿出手的只有美貌,当然还有身材,不过这玩意儿她不敢在方运面前炫耀,两人第一回拥抱时,这人直言不讳,偏偏又是小声嘀咕显得话更真实:“太平公主。”
自此,唐展就开始买加厚内衣,第二回约会,特意穿上且将领口往下拉,露出事业线来。那天的天气算不上好,风滋啦吹过打在皮肤上带起一串疙瘩。
女孩子天生有一项本领,再怎么冷,她们可以不穿秋裤,甚至于,露个脚踝和大腿什么的。尤其在喜欢的人面前,她可以裸——奔。
方运打着呵欠,头发被他睡到一边去,像堆疯草。
“你不冷?”他瞪大眼珠子,竖起大拇指:“我靠!牛啊,真抗冻。”
唐展保持着优雅的站姿得意洋洋:“你太小巧我了,以前这个时候我都是穿超短裙的。”只是遇见他,越发的良家妇女起来。
说罢,视线被挡住,带着方运体温的衣服盖在她头上。
“比起抗冻,没人比得过老子,不信吗?”他撸起袖子让她摸了摸:“记着老子现在的体温,过一小时再摸摸看。”他秀了秀肌肉:“爷这一身你是羡慕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