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有点累。”她道。
那人只嗯了声,没有任何回应。
“松开。”
“恩。”
这一声,叶涵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她琢磨着小声问:“你声音怎么嘶哑了?”
“没有。”
果真有猫腻。
“你哭了?”
本是恶作剧的一问,叶澍深吸一口气,胸腔闷闷的发出声音:“没有。”
“阿少。”她唤他,
“恩?”
“我想看看你。”
“等会儿。”
两个人抱在路边,也不知过了多久,叶涵只觉得腿麻,如万只蚂蚁啃噬,心里兀自心疼着,嘴里却道:“我还没承认你是我的谁,三个月考核期,不合格就走人。”
“好。”仍是闷闷的。天空星星点墨,风过无痕。
…
辣姐看着那相拥的两人,欲对小高说这个赌她赢了,转眼哪里还有小高,走在左边的是李子睿。
她扫了李子睿一眼,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小高给你表现的机会送我,你一句话不说不怕辜负他的期待?”
“辣姐。”他怯懦的喊了声,手脚皆很拘束,支支吾吾问:“你听到了?”
“猜到的。”几个月没和李子睿聊天,不觉他呆萌,只觉得无趣,又想自己居然喜欢过他,不知喜欢的是什么,也许她只是单纯的喜欢有人买东西给她吃。
“叶涵曾分过手。”辣姐挑起话题:“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分不掉么?”
李子睿想了想问:“他们为什么分手?”
“谁知道呢。”很多事只当事人知道,旁观者只看个热闹罢了。
“也许她们互相相爱才分不掉吧。”他摸摸头:“我不大懂这些。”
“那行,说些你能懂的。”辣姐瞟了他一眼,走在前:“你喜欢过我?”
李子睿支支吾吾道不出所以然。
辣姐看不下去了:“很难回答吗?”
李子睿摇头:“不难。只是我觉得我若回答这问题,大约你是要和我撇清关系了。”这是一种很强烈的直觉,直觉他们要打开天窗说亮话,就像每个故事的结尾总有个交代。
“和我撇清关系的是你。”辣姐半开玩笑叹口气:“莫不是应了那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不是。”李子睿有些激动,胸口微微起伏:“真不是,我不知道小高一直在等你。”那回,高奶奶病重,李子睿倒是事事上心,比亲孙子还要尽职,这天,高奶奶和小高通过电话,小高便和李子睿讲了几句,一来感谢他照顾奶奶,而来两人算是诉家常。李子睿半开玩笑问小高何时寻个嫂夫人回来?他曾想过无数可能,若他从未问过,是否可以糊涂到底?
小高静默了会儿,轻笑:“恐怕12班就你不知道我喜欢袁珊。”
他的心噗通只往冷水里坠。说他也喜欢辣姐的话卡在嘴里说不出,高奶奶几乎每顿电话都要问上一回,她何时抱上孙子,李子睿听在耳朵里很不是滋味。
小高后一句话彻底击溃了他的心:“袁珊也喜欢我,只是现在两人没办法在一起,我有信心重新追到她。”
李子睿回过神,他不知作何感想,只觉得今天的风格外冷。
“如果你起初就知道呢?”辣姐问。
他没做声。
“你就不会招惹我了。”辣姐替他回答,回头又是叹气:“果真女人如衣服。”她失了兴致,没再聊下去。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李子睿觉得难受极了,每走一步,仿佛要走出这个星球,自此两人成平行空间。
“辣姐。”他急急的唤她。
“恩?”
“你不是衣服,退一万步,就算是,那也是锦缎华服。”他固执的看着她:“是香奈儿,是大品牌。”
“幼稚。”她被他的比喻逗笑了。
“真的。”李子睿泄气了:“不给我机会也好,我配不上你。我就是一懦夫,你看我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其实我自个儿知道,我脾气有多硬,性子又是多卑劣,什么都明白却又装着无所谓的虚假模样儿。”他不爱学习,否则也不至于第一次高考当了炮灰,男孩子性格野,他也不除外,只是每回听高阿姨骂小高势必会提到他,什么人家的孩子怎么就这么聪明,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李子睿不爱听这话,琢磨着便也不学了吧,谁料小高将气撒在他身上,一时杠上,李子睿的反抗是无声而无硝烟的。他从未抱怨过,闷头学习,心里就一信念,考高分了,对比着小高那可怜兮兮的分数,高阿姨势必又要打他,算是给自己报仇了。
这一比,明里暗里就是十几年。李子睿并不讨厌小高,曾有人笑脸相迎和李子睿打交道,背地里暗讽他若不是有一个会挣钱的爸爸,他才懒得搭理。乍一听,心底万针穿过,手里还捏着各种各样从小店里买来讨好他们的面包。那时,是小高挺身而出,一个打三个,牙齿掉了一颗,而他躲在角落里看这场没来由的群架,心里怯懦的不敢上前一步。后来他仔细回想这件事,才发现他只是单纯的害怕自己被人打,自此,越发云淡风轻,却也对小高更加宽容。遇到方运,两人家境差不多,臭味相投,这才和小高彻底不往来。扪心自问,他是羡慕小高的,这人敢爱敢恨,性格洒脱,他是学不来的。
辣姐点点头:“确实,你这人挺没担当的。”
说的李子睿心一沉,当下苦着脸:“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夸我安慰我吗?”
“夸人使人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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