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桐白脑补了一下大木头做成的呆板的盒子,心里并没有多大期待,于是敷衍地点点头:“嗯。我有些困,取回无颜的手帕,可能要休息一会儿。”
罗校尉惊讶地看着她。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方才叫了无颜的名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无措地笑,“我们快去拿吧。”
唉……出了元村,在外面,他就是尊贵得连名字都叫不得的人了。心里忍不住郁闷,要怎么样,才能配得上他呢?
从狄晔的军帐里回来后,空桐白供祖宗似的收好了手帕。很快,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疲倦地躺在床上。将人间的职业,在脑海里轮了个遍,她还没想好做什么,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后来,她是被帐外的人吵醒的。
迷迷糊糊间,有个人一直急切地大喊,“白姑娘,白姑娘!”吵得她梦里的小鸡腿,轰然化作白烟。
许久都未得到回应,那人忍哭道:“您快出来吧!现在,只有您能帮李校尉啊!”
军帐里面扑簌簌一阵轻响,几秒后,揉眼少女掀开帘子,“怎么了?”没等陌生小卒说话,空桐白放下手,跃过他的肩膀,睡眼惺忪的望向一旁漆黑的校场。
篝火微亮,狄晔一身红色骑装被染上夜色,负手站于正中。而他的脚下似乎伏着什么人。
狄晔说了几句话,脚下那人依旧岿然不动,他便怒然甩袖,侧身扬手,一词崩怒,“行刑!”
天地偌大,短促的两个字,如爆炸的火药,威震寰宇。余音带着几分碎裂的薄怒。
便听脚下的人蓦地惊呼,语气隐隐含着不服气,“将军!”
小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急道:“白姑娘,李校尉虽然固执,对待兄弟们却是全意全心啊!将军与他有救命之恩,现在将军正在气头上,要驱逐他回兰都,那怎么行……”
“帮他,我?”空桐白一头雾水,发生什么事了?不由好奇地看他一眼,“你们罗校尉呢?”
小卒看了校场一眼,抹了把眼泪,“在监斩呢。”
监斩?她惊讶地啊了一声,斩的是谁?
空桐白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于是看向他,定定道:“先带我找罗校尉!”
小卒小鸡啄米般点头——她是唯一的救星。
中途,空桐白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许多小卒冲她指指点点,而后窃窃私语什么。她竖起耳朵,隐隐约约听到“夫人”“和离”“将军的新欢”,这些字眼。
她终于明白小卒为什么找上他了。
她干笑。合着……把她当成破坏狄将军,和她夫人的罪魁祸首了?
没来得及深想,她已到达刑台,听到罗校尉一声低喝,“来人!将叶家余孽的尸首速速收起来,莫脏了诸位的眼!”
“叶家余孽?”她惊呼。
空桐白霍然瞪住地上两个血淋淋的头颅。
黑暗之中,脑袋上的头发与暗血混淆在一起,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