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对望,兰煜的眼眸里已经有了那种危险的信号,他握着酒杯的手可见一条条暴起的青筋,兰煜双唇抿动了好几下才说话:“解释你如何脚踏两只船吗,霍夫人?”
那一句“霍夫人”让宁初听得很闹心,怎么如今搞成了这样,宁初试着解释:“不是的,我只是……”
兰煜根本不给宁初有解释的机会,他的话是极度的讽刺:“短短几天,就从朋友变成未婚妻,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撄”
“不是这样的……”
宁初还是没能成功解释,兰煜又丢了一些极为难听的话:“宁初,你能不能别那么恶心,你有胆做,就有胆承认!”
狠狠的当头一棒打到宁初头上,兰煜一拂袖转身就走了,宁初无奈的站在原地,看着兰煜误会她自己,她只能百口莫辩,郁闷极了,她本来只是想还个人情,却没想到落下一个水姓杨花之名,真有够憋屈的。
有一阵怒气从兰煜脚底快速的窜到了他的头顶,他心里恼火的很,他竟然连续两次都栽在了宁初的身上。
兰煜好不容易才抛开一切的条条框框,向宁初放低姿态,还以为宁初会回心转意的,可结果,宁初一边与他周
旋,另一边则与霍宇成纠缠不清,如今还顶着一个未婚妻的头衔,你要他怎样还能相信宁初所说的朋友关系。
兰煜依靠在栏杆上,烦躁的一根根抽着烟,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冽的男音:“兰总,怎么不进去坐啊?偿”
兰煜回头,只见霍宇成缓缓而至,他脸上挂着一抹疏离而又客气的笑容,显然霍宇成是来挑衅的。
霍宇成燃起了一根香烟,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兰总,觉得我的未婚妻怎么样?”
满满的都是挑衅,兰煜微微握成握头,霍宇成轻声冷笑,刚才的客气尽消,转而变成了不容置疑:“你的答案,我其实也并不那么的在意,毕竟宁初她人都在我手上了,有些人想挖也挖不动。”
兰煜冷哼一声,“你哪来的自信?”
“天生的,”霍宇成不甘示弱。
兰煜吐过了一丝烟圈,说得气定神闲:“我会让你很快自信不起来。”
两人对视,眼神中的火花,只有他们彼此可以看到,最终,两人背道而行,霍宇成回了宴会厅,而兰煜则直接走回了他专属的总统套房。
回到总统套房,兰煜拨通小黑的电话,小黑看到是自家老板打来连环call,很是无奈的按下接听键,下一秒,兰煜不容质疑的声音传来:“铂音集团的股价,给我往死里整。”
嘟的一声挂断,电话那端的小黑十分无辜,他本来明明是娇妻在怀的,如今却要起来加班奋战,小黑双手合十,虔诚的祷告:祈求上帝,快点让两人和好如初吧!
兰煜走后,宁初失魂落魄的坐在了一角落,她揉了揉眉心,真不知道该怎样跟兰煜解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思量间,地上多了一双黑色皮鞋,宁初抬眸,霍宇成已站在了她面前,他装作一切都不知道,还像以往般那样温言:“脸色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宁初摇摇头,最终什么也没说,霍宇成绅士的将宁初扶起,接着道:“晚宴马上就开始啦,我先扶你进去,待会你喝杯热水,就不会那么累了。”
宁初点点头,随霍宇成而去。
在场宾客陆续入席,宁初被安排在霍老爷的旁边坐下,众人纷纷向宁初投射着羡慕眼光,而宁初却如坐针毡,她不断在人群中寻找着兰煜的身影,却终是没有发现。
霍宇成给宁初夹了一块肉,又当她是小孩那样哄:“来,趁热吃,吃了才不会累!”
宁初不自然地扯扯嘴角嘴角,“我自己夹便好!”
同座一桌之中,有一人起哄:“哟,瞧瞧我们霍总,真是好男人的典范。”
那人又转头对霍老爷说,“霍老好福气,孙子出色,孙媳妇又长得美……”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刚才那人只夸了霍宇成一人,这让同为霍老爷孙子的霍然,有些挂不住脸。
霍然脸上明显是怒意翻腾,当初霍然安排宁初出席,是要让霍宇成难堪,如今看来,宁初非但没有让霍宇成丢脸,反而她为霍宇成长了不少的金光,所以,宁初这人不能继续留在宴会厅。
霍宇成不听使唤的继续给宁初夹菜,宁初也叫不住他,最后也任由霍宇成了,给宁初夹了一堆菜后,霍宇成放下筷子,用餐纸吸吸嘴角的油,接着凑在宁初的耳边说:“我有几个发小今天刚好回国了,我去他们那桌碰碰面。”
宁初真的很无语,霍宇成权当她是女朋友了,宁初其实很想跟霍宇成说,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只是同座一桌的人,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宁初又不能落霍宇成的脸,最终只能愤愤的点下了头,只是宁初的内心就决定,等在晚宴结束,一定要跟霍宇成说清楚,让霍宇成不要再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霍宇成一走,霍然也端起酒杯相继离开,霍然离开前给身旁的思思使了一个眼色,思思微微点头,按照霍然刚才的吩咐,思思是要想办法将宁初支开。
思思就坐在宁初的正对面,所以思思有什么表情,宁初都看得一清二楚,此时的思思,一手捂着肚子,嘴唇咬的死死的,表情也有几分狰狞。
宁初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缓步走过去最后坐在了霍然的位置,宁初关切:“你还好吗?”
思思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肚子,宁初回眸,找了一下霍然的身影,此时的霍然正在后面那桌喝的正欢。
思思的表情演得太过逼真,让宁初也深信不疑,她此刻定是十分的疼痛,宁初轻声问:“需要我帮你叫霍然回来吗?”
思思的话是脱口而出的那种:“别,我不想打扰他!”
思思有些害怕的神情,接着有气无力的说:“我回房间休息一下便可。”
霍然刚才打在思思脸上的手掌印,依然清晰可见,宁初其实挺可怜她的,自己的丈夫这般对她,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思思微弱地站起,宁初主动的提出:“让我陪你回去吧!”
思思感激的点点头,随后在宁初的搀扶之下步出了宴会厅。
电梯急速上升,很快便到达了韵莎酒店的顶层,宁初一手按着开门键,另一手则扶着思思,生怕她站不稳,等思思步出电梯,宁初才松开开门键。
狭长的酒店走道,宁初一直搀扶着思思往前走,思思冷着一张脸,宁初还以为她心情不好,便没有与她交谈。
走到一半的时候,思思突然顿住脚步,随后,转身一挥手,没有任何征兆,就在宁初的脸上煽了一掌。
一记耳光下来,清脆又响亮,太过突然,宁初连躲的机会也来不及,若不是脸上发出疼痛,宁初真的以为,刚才是她发生了错觉。
转眼,刚才一脸病弱的思思,转而变成尖酸刻薄的恶妇,她句句讽刺:“就凭你这种心机表,也想跟我抢宇成,你也配?”
这下宁初才恍然大悟,思思的肚子疼是假的,想教训她才是思思的最终目的,可思思真的认为,宁初是任由她欺负的软柿子吗?
另一掌响亮的耳光随之响起,宁初毫不客气的煽了回去,她一手抓起思思的手质问:“你大费周章的把我骗上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无聊的话,你也未免太幼稚了吧!”
平时的思思在外人面前装的弱不惊风,可此时她可谓是原形毕露,她的一只手被宁初钳制了,所以思思抬起另一只手欲要反抗,奈何宁初的力道占了上风。
思思恼羞成怒,她气愤的摔开宁初的手,话里有些自欺欺人的成分:“你这个溅人,我告诉你,宇成是不会爱你的,他爱的人只能是我。”
宁初一瞬不瞬地看着思思的眼睛,字字都具有杀伤力:“霍宇成他爱不爱我,那是我们之间的事,而你,请不要忘记你是他大嫂的身份。”
宁初一语戳中了思思的痛处,思思的脸色立刻铁青,连带呼吸也变得急速,宁初继续打击她:“作为长辈,你就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别时不时表露出一副,你恋恋不忘的眼神,这只会加重所有人的痛苦,你知道吗?”
思思的情绪已经崩盘,她河东狮吼:“你胡说,我不是宇成的大嫂,永远都不是。”
宁初扬起一抹冷笑,她戳着思思的肩膀并步步逼近她,讽刺的反问:“所以,你和霍然的结婚是假的?”
语落,思思的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霍然打你,骂你都是你心甘情愿的,是吗?”
思思又往后退了一步,并崩溃的捂着脑袋。
“你敢说,你不是霍夫人吗?”
宁初短短的三句话,就把思思彻底逼疯,她语无伦次的念着:“我不是,我不是,我什么都不是,我都是被逼的……”
说着说着,思思突然情绪失控,边哭边跑回她的房间,宁初看着思思离去的背影,只能摇头叹息。
宁初转身离开,身后却响起几声响亮的掌声,宁初回头,只见兰煜依靠在门套上,用厌恶的眼神打量着她,原来刚才争吵的位置,正好是兰煜的总统套房门前,兰煜本想离开房间的,却无意目睹了刚才精彩的一幕。
兰煜玩味的对上宁初的眼睛,很是阴阳怪气的讽刺:“哟哟哟,打得过流氓,斗得起小三,我还是低估你了。”
宁初忽感头疼,刚刚才应付完一个难缠人,结果又来了一个更难缠的,宁初就知道兰煜会生气,所以宁初平静的说,“兰煜,你可以先听我解释吗?”
兰煜猛地一吼:“我是傻子才让你连续糟蹋两次。”
宁初由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不管兰煜听不听,反正她已经道出真相:“我不是霍宇成的未婚妻,你能听我解释吗?”
“刚才在霍老爷面前,你怎么不否认啊?”兰煜用鄙视的眼神瞪了她一眼,随后再继续他的尖酸刻薄:“同时钩引两个男人,你不累吗?”
未等宁初发声,兰煜又补了一句更恶毒的:“还是根本不止两个?”
宁初叹息一声,话语间参杂着些许无耐:“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今晚的事只是一个巧合,我可以解释。”
“解释?”兰煜说话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嘲弄:“你这次又想编什么理由啊?”
兰煜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问:“是不是想我包庇,好让你出轨?”
这样咄咄逼人的兰煜,显然并不适合向他解释今天这件事,因为说了,兰煜也听不进去,与其弄得双方都不高兴,还不如暂时离开,先让彼此冷静下来。
“我等你心情平复,再跟你解释这件事。”
语落,宁初转身离开,兰煜却不肯放过她,他用手抓住了宁初的一条手臂质问:“被我说中了,就想掏跑吗?”
宁初用力的挣脱了几下,可兰煜却越抓越死,兰煜唇角弯起讽刺的笑,压抑的声音中又带着玩味:“你现在几个意思,一边与我纠缠不清,别一边又与霍宇成卿卿我我,一个我都不能满足你吗?”
兰煜的话,说得有些超过,宁初听得极其不舒坦。
与他纠缠不清?
好,那就来说说,到底是谁开始先纠缠谁的?
宁初指着兰煜的胸膛质问:“是谁,知道我受伤了,硬是找理由陪在我身边……是你!”
宁初的情绪己经开始有些蠢蠢欲动,“是谁,三翻四次的来公寓蹭饭,你别跟我说,你兰大少爷在其他地方没饭吃?”
宁初越说越激动:“是谁,在烧烤那晚,故作殷勤?又是谁,为了让我送你回家,故意喝到酩叮大醉?”
宁初恼火推了一把兰煜的身体,声嘶力竭:“到底是谁来招惹谁啊……是你,是你,全是你,想纠缠不清的人也是你。”
一语落,两人的情绪,皆失控。
“是我又怎样?”
彼此的眼神毫无温度的交汇,兰煜的话无情蚀骨:“我对你纠缠不清也是看得起你,像你这种水姓杨花的女人,我现在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兰煜戏谑的话,让宁初的情绪彻底崩盘,他有必要刻意的咬重水姓杨花那几个字吗?一晚上下来,她到底被兰煜侮辱了多少遍?什么恶心,什么水姓杨花,在他的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人吗?
啪的一声,极为干脆的一巴掌,而且响遍了整个顶楼,宁初的手还停留在兰煜的脸上,宁初并不想这样,可终归是还是出手了。
这一掌,或是因为心痛,或是因为愤怒,又或者是因为百口莫辩,反正宁初的情绪已经崩弦,她承认这一掌,她是失控了,而兰煜又何尝不是,而且比宁初更为失控。
耳边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宁初被兰煜粗鲁的拎进了总统套房,接着便是天旋地转的摔倒在地。
兰煜所有的理智都被愤怒迷失,从来没人敢动手打他,可宁初却煽了他一巴掌,他高居临下,咬牙切齿:“不要依着我,对你有几分爱意,你便敢如此肆意妄为……我要
你死,那是几秒钟之内的事。”
宁初艰难的站起,面对着兰煜的暴怒,她发出一声冷笑,可她的笑却再次刺激了兰煜的怒气。
气氛顿时染上血腥,兰煜掐着宁初的脖子问:“你是找死吗?”
宁初使尽全身力气,才把兰煜的手指从她的脖子上掰开,好不容易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下一秒,他的大掌又再度袭来,宁初挣扎的去打他,可他眼中的戾气却越来越高。
外界都盛传,兰煜此人心狠手辣,以前宁初没有太多的感觉,如今却深有体会,他似麻木的玩弄一个没情感的玩具,时而掐紧时而松手,让宁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样的煎熬,持续了很久,可宁初都没有低头,向他发出过一丝的求饶,兰煜真的恨死了宁初这种倔强的性格,她知不知道,与愤怒的恶魔较劲,后果只会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最终,兰煜还是心有不忍的放开了她,只是他的动作还是粗鲁的,宁初得到自由后,便瘫软在地急速的喘着气。
宁初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起,眼前的一切,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她下意识伸手拉开房门,可动作又被兰煜拦了下来,他阴森恐怖的双眸,让宁初毛骨悚然。
宁初大吼一声:“兰煜,你是疯了吧?”
“那也是你把我逼疯的。”
兰煜简单明了的话,让宁初心生害怕,眼前的男人就像一头的惹怒的狮子,随时进攻。
宁初说着气话:“你杀了我吧?”
还以为他会有一点怜悯,结果他的话更伤人:“这就让你死了,太便宜你了。”
这样的兰煜太过之恐怖,宁初心疼的渗出了些许泪水,她强忍的将泪水憋回去,随后隐让的问:“这就是你对前女友的气度吗?
兰煜突然冷笑起来,好是讽刺的嘲笑:“原来你还知道,你跟我曾经在一起过啊!”
兰煜揪着宁初的衣领,直视着她的眼睛,一股很玩味的腔调从他嘴里蹦出:“我会让你后悔,当初为什么会离开我。”
再一次被兰煜不温柔的摔在了地上,随后他背对着宁初,手指着大门:“给我滚!”
宁初是在泪水崩塌前冲出房间的,谁知一出去,迎面便碰上了霍宇成,宁初脖子上的掐印,以及那双饱满泪水的眼,让霍宇成看得触目惊心。
宁初匆匆逃离,霍宇成却拦着她问:“谁弄的?”
宁初已经够狼狈的,霍宇成还要这样不依不饶的追着她,宁初猛得推开他,一股劲地冲进了电梯。
霍宇成恼怒的往兰煜的房间走去,他急切的怒吼:“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兰煜没心情与霍宇成周
旋:“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何干。”
霍宇成握拳挥向兰煜,只是拳头未出,就被兰煜一手摔出了门外,在关门前,兰煜出声警告:“有时间就管好自己的未婚妻,别让她是个男人都贴上去。”
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霍宇成只能恼火的在门外大喊:“兰煜,你这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