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儒很恭敬的跪下给崔克己磕了个头,站起来后道:“师父这话可是折煞徒儿了,您是师父,我是徒弟,徒弟怎能对师父下刀子。”
崔克己叹了口气,沉声道:“小子,你这些年做的事,为师都看在眼里,可惜,现在是陛下要办你。听师父一句话,束手就缚,现在为师手里掌握的证据,足以让你锒铛入狱。跟我回去,或许我还能在陛下面前替你求情。
真要是弄到了陛下雷霆大怒的时候,举全国之兵来对付你这么一个,你未必扛得起。”
范无咎忍不住插嘴道:“崔克己,你也一把年纪了,你扪心自问,小皇帝要杀张文轩,你的求情,有用么?”
听到这话的崔克己如受重击,事实上他清楚得很,只要张儒束手就缚,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一途。
帝王之心,最难揣测,也是最容易揣测的。
朱佑樘不容许一个手握财权,结交权贵无数,勾连武将的人存在。那么这个人不管曾经立了多少汗马功劳,对最后都免不了一死。
换句话说,就算这个人是南京魏国公徐俌,朱佑樘也会想尽办法让他身败名裂,最后惨死。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因为他真的没法昧着良心说皇帝会放过张儒。
气氛有些尴尬,在场的人都没说话,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
张儒见状道:“师父,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是这番好意,徒儿真的不能领。佑樘要杀我,估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从小您教导我武道,老师教导我为人之道,应该清楚文轩的为人到底如何。
文轩不喜欢欺负人,但是也不喜欢被人欺负。如果谁要是想骑到文轩头上拉屎,文轩绝对敢把对方的腚眼捅一个窟窿。
我于朝廷、于社稷并无过错,反而还有功。两次平大同鞑靼之乱,巡视九边诛杀贪官污吏,开福州、天津两地海运,这些事都是有功于社稷的事情。
不是徒儿居功自傲,而是徒儿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陛下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我不会坐以待毙,我会奋起反击。”
崔克己不悦道:“文轩,你怎可直呼陛下姓名。”
张儒淡淡道:“他都要杀我了,还不许我逞一逞口舌之快。师父教导,徒儿铭记在心,我不负朝廷,现在是朝廷要负我。”
崔克己一脸苦涩:“文轩,此事难道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要知道,你现在的一个决定,将来面对的可能是整个朝廷的力量。”
张儒笑道:“师父多虑了,我不是要造反,我只是保证自己不被冤死而已。人都是贪生怕死的,文轩自问在疆场上走过几个来回,虽然不是百战余生,却也不是胆小怕事之辈。但是要我坐在那里等着朱佑樘的刀子砍我脑袋,我还真做不到。”
看双方有聊天的趋势,范无咎有些着恼:“你说说你们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小子,你师父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你不好下手,老夫可以代劳。”
范统也傻乎乎的往前面蹭:“就是就是,老大你要是不好下手,我师徒二人直接给你办了。”
“闭嘴!”张儒朝范统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