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张儒坐下之后,李老头给张儒倒了杯水继续道:“你子这性子有时候虽然惫懒,但有时候认真起来,真的让人觉得恐怖。你你以前的招式怎的就不会用了?老夫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的人,你自己把以前的事跟老夫一,难道老夫还会在乎这一百几十斤?
入宫而已,老夫虽有诸多顾虑,却也不是惜命如金之人。这时也命也,很多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尽如人意的。
可怜我一把年纪,还得为了你这家伙拼命。”
张儒马上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前辈放心,就是是豁出去文轩这条命,也绝对不会让前辈受到一伤害。”
李老头不无惆怅的扫了他一眼:“行了,你也别跟老夫赌咒发誓,你现在不过是一介草民,什么豁出去性命,纯粹就是废话。老夫不惜命,只是这一身医术,犬子学的不过七八分,后继无人呐!”
张儒拍着胸脯道:“您老把心放肚子里就是,文轩想来一不二,这事,绝对会办妥的。”
“行了行了,老夫又不是必死无疑。不定老夫这次进宫,顺带着把圣上的病治好了,h还能帮你话。”老李头很乐观的道。
张儒一口拒绝:“多谢前辈挂碍,但是文轩恳请前辈不要帮文轩话。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文轩一个人的责任,也不是陛下一个人的责任。正如前辈所,时也命也,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文轩别无所求,只求前辈能够救陛下之性命,文轩往后也能心安理得的当一个富家翁。
至于日后是否能够起复,文轩暂时也无太多考虑。
陛下有陛下的难处,就算到时候前辈能够妙手回春,提出起复文轩,也只是让陛下为难而已。”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朱佑樘有这样的考虑,他再回去的话,地位也是不尴不尬。他做事从来都不喜欢别人在后面拖着自己的腿,与其这样,不如不做。
还不如安心当一个富家翁,开开心心过好自己的日子。
以前所谓的创建大明盛世,那些宏图伟业一直都藏在他心中,既然没有机会继续施展,他也就懒得想那些不靠谱的问题了。
李老头道:“行了行了,随便你吧!老夫一番好心,还被你当成了狼心狗肺了。赶紧滚蛋,老夫要休息了,事不宜迟,明日你就派人送老夫进京。”
张儒活动了一下双腿,感觉没有太大问题了,遂站起来深深对老李头鞠了一躬:“大恩不言谢。”
李老头不耐烦的挥手:“婆婆妈妈,跟个姑娘似的,赶紧滚蛋!”
张儒灰溜溜的离开了李老头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连续挥毫,一共写了好几封信,然后让人连夜用军中八百里加急送了出去。
既然李老头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请求,那么李老头的安危,就必须放在首位。对方能不能为朱佑樘诊治,并且治好朱佑樘的病,张儒自己也没什么底。
只不过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这也是咩有办法的办法。总比让宫廷内那群完全没办法的御医治疗要好很多。
这李老头的很多方子,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更何况他将来还会有一个能写出本草纲目的孙子。
李时珍能够写出本草纲目,跟他自己的努力分不开关系,当然也跟他爷爷留下来的方子分不开关系。那样一个神人,有这样一个爷爷,至少能够让朱佑樘多几分活下去的希望。
信是写给京城故旧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拜托那些人保护李老头周全。
他能够做的不多,也就这么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夜未眠的张儒和睡得不是很好的李老头依依惜别,等到再也看不到老头的车驾之后,张儒才回头悠然长叹。
“怎么,这事情不是很好的解决了么,文轩你怎么还很不开心的样子?”张安不解的问了一句。
张儒抬头看向远方:“李老这次是拼着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替我进了一趟京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李老有没有办法治疗陛下的病。”
张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唉既然已经做了,就别那么惆怅。人生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可后悔的,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的。李老哥这么大年纪了,很多事情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张儒十分沮丧的在张安推搡下回到了总兵府,只能借着江采薇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来抚慰自己不知道受没受伤的心灵。
没想到,他竟然趴在江采薇肚子上睡着了。
等到苏七七发现的时候,张儒已经打起了鼾。
“相公现在,就跟个孩子一样。”江采薇微笑着对苏七七轻声道。
苏七七轻轻抱住张儒的上半身,将他挪开之后又盖上毯子,叹了口气:“他的坚强都是给别人看的,他本来就比一般人要敏感、脆弱。我们不能只看到他的坚强,看不到他的脆弱,因为我们是他身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