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儒又道:“要是连你们都没法让他们张口,以后就别自己是北镇抚司的人了。京中多少老狐狸都捱不住锦衣卫缇骑的审问,要是在这阴沟里翻了船,你们自己看着办!”
范统拍着胸脯道:“侯爷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张儒挥了挥手,转脸换上一副笑脸:“来来来,我们继续。”
所有人都唯唯诺诺的表示愿意听从吩咐,开玩笑,见到了门口一堆人头之后,又听这侯爷这么凶残的吩咐,谁还敢不愿听从调遣的。
人的脑袋只有一颗,他们可不想太早死去,这万贯家财得来不易,命要是没了,可就真的成了有钱没命花了。
彼此之间的谈话不平等,勉强算得上愉快,盖因这些人根本就不敢反驳张儒的任何提议。只要是张儒出来的,他们必定头称是,只要是张儒厌恶的,他们必定会异口同声的呵斥。
没办法,这是个强权时代,谁有本事,谁就是大爷。
他们虽然富有万金,可真要是逼急了朝廷,随随便便调遣几万边军,瞬息之间就能平了福州。
雷远又充当送客童子,一个个将那些大商贾送走之后,这才心谨慎的站在张儒的身边。
“长风,你今天来的这些乡绅商贾,他们所的话有几成是真的,几成是假的?”张儒看着门口问道。
雷远沉吟片刻道:“侯爷,依下官看,这些人里面真心愿意为侯爷驱使的人,只怕只有昨夜牛彪带来的那一批。至于其他人,他们都跟郭汉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生意上的往来根本就是一团乱麻。甚至有些人完全就是郭汉生扶植起来的傀儡,他们哪里敢真的听从侯爷差遣。”
张儒头表示赞同:“不错,本侯不用调查就能看出,有很多人都是心口不一的。门外的人头给了他们震慑作用,所以他们不敢当面违逆本侯的意思。待会本侯要出去逛逛,来福州这些天,还没好好领略过福州的自然风光呢!
让几个兄弟跟着那些商贾,本侯倒要看看,有几个人是敢跟本侯玩阳奉阴违这种把戏的。”
雷远阻拦道:“侯爷,现在郭贼尚未伏诛,您要是出去的话,恐怕会有危险呐!”
张儒淡淡道:“本侯当缩头乌龟窝在这福州府衙之中,尚且有不怕死的夜间刺杀,难道外面比黑灯瞎火的时候还要危险不成!
长风放心,郭汉生无胆匪类而已,他不敢来杀本侯的。”
雷远急道:“侯爷莫非不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张儒撇撇嘴道:“这话倒是听过,不过用在本侯身上不太合适,本侯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
雷远还欲再劝,张儒已经站起来挥手将他的话全部拍了回去:“长风,本侯不怕告诉你,本侯此举,就是为了引郭汉生出来。”
雷远一愣,随即马上就明白过来。
他心中微颤,慨叹张儒艺高人胆大的同时,又有些担心这个靠山出问题。要知道他雷远现在可是靠着张儒存活的,一旦张儒被杀,海商死灰复燃,郭汉生在京城经营的官员势必会帮海商话。到时候,只怕他想要来个罢官归老,郭汉生也不会让他如愿。
可看张儒好像一都不担心似的,他的心又安稳了些。
吃了一顿味同嚼蜡的午饭,安排好衙门内部的事务之后,雷远硬着头皮跟在张儒身边出了知府衙门。
两人一共才带了十来个护卫,虽然王周和范统都在,可那也没法让雷远心安。
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哪里是十个人甚至一百人的对手。这福州是郭汉生等一众大海商的老巢,死了数千水手,那并不意味着郭汉生在福州无人可用了。
得难听的,张儒在福州挥一挥手可能只有他这个知府鞍前马后的伺候,郭汉生只要一挥手,多的是人为他慷慨赴死。
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张儒乃是国侯,超一品,他雷远没法左右对方的想法。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陪着他勇闯险境。
驿站那边闹出来的大阵仗根本就没怎么影响到福州百姓的生活,出了知府衙门之后左拐不过一条街,就到了繁华的闹市。街边商贩卖力的吆喝着,铺子里的二扇着蒲扇不停擦汗,某些老妇唾沫星子飞溅的跟商贾讨价还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