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同理心，别人对于他而言，人跟动物没什么区别。

前世他正是也是靠着这个思维，成了九千岁。

也成了人人憎恶的九千岁。

穆昭问，“那我的话，你听不听？”

云无洛毫不犹豫的点头，“听。”

“以后遇到要杀你的杀手、护卫，你可以反杀，但皇帝让你杀大臣，你一定要跟我说，行吗？”

云无洛再次点头，“行。”

穆昭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他还听她的，那她或许可以慢慢的改变他。

她不想让他变成前世那样的人。

云无洛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

他说：“小郡主，你想让我变成什么样的人，我就可以是什么样的人。”

言外之意他都可以装，都可以演。

穆昭想到上次他易容成的那个贵公子。

他可以完完全全的演成另一个人。

但这不是穆昭想要的。

穆昭说：“我只想看到最真实的你。”

云无洛垂下了眼，说出了他认为在小郡主面前最过分的话。

“我不想被你看到最真实的我。”

这个真的不能，小郡主会被吓跑的。

他也做好了，会被小郡主骂的准备。

穆昭十分好说话的说：“那就不看，先吃肉吧。”

这近乎宠溺的语气，让云无洛诧异的抬头。

他的眼神有疑惑，有不解，还有无所适从。

穆昭觉得心又酸了，这个家伙，真的没有接受过别人的一点善意吗？

云无洛奋力扯了扯嘴角，想做出些表情来。

可原本轻易就能摆出各种表情的脸，此时却一种表情也摆不出来，只剩一片空白。

穆昭的心更酸了。

她放柔声音说：“吃吧。”

云无洛只是顺着她的话，默默的吃了起来。

穆昭摸了摸他的头顶，发现他头发软的不可思议。

原来，看起来无坚不摧的云无洛，头发竟然如此的柔软吗？

穆昭感叹，“真好。”

云无洛的动作又顿住了，但这次他没有抬头。

过了一会儿，他又重新的吃了起来。

只是有一滴晶莹的东西砸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瓣，混入了泥土里。

连带着他主人那汹涌蓬勃又无措的感情，一起埋进了泥土里，生根发芽。